还好。
那抹背影,已经抓握在自己手里。肖程东庆幸不已,狠狠嗅了几口孙丞溪发间洗发水的香味。那是最寻常不过的国产老牌洗发水,因着孙丞溪的使用,肖程东再也戒不掉这个味道。
“你好香啊。”肖程东耳鬓厮磨起来。
还在内心论证“早点认识你该多好”这个命题是否成立的孙丞溪,条件反射的一激灵。已经预见肖程东接下来行动的孙丞溪,赶忙把想到的观点先讲出来:“我认为……晚点认识会更好。”
肖程东锐利的眼神立刻锁在孙丞溪的双瞳,眉头肉眼可见地拧巴起来:“不要!”他顿了顿,似乎意识到什么,脸色骤然一变,额头青筋暴起,眼睛慢慢充血,里面裹挟着悲哀,心情跌到了低谷:
“晚点认识……你是不是能去学数学了,都怪我……”
孙丞溪不明白肖程东的反应为何这么大,不赞同地说:“选择什么专业,是我自己的决定。怪不得任何人,更怪不得你。”
肖程东的头埋进孙丞溪的颈侧,喃喃道:“怪我!都怪我!是我的错!怪我……”
“不怪你。”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肖程东似乎陷入了“怪自己”的圈里。
如果让孙丞溪说出最令自己后悔的一件事,那肯定是告知肖程东因为他才选择了计算机专业。
肠子悔青了的孙丞溪难得冒出个机智的法子:“肖同学,我们现在还在高三教室,未来的陈夕一定会初心不改地选择数学专业。”
“真的?”落魄小狗闷声问。
“当然,还会是郑老的学生。”
“会吗?”
“嗯。”孙丞溪坚定地畅想:“会跟随郑老,一路本硕博读下去;会解决世界难题,成为一名优秀的数学家;还会……”
还会遇见顶尖电竞选手肖程东,与他相伴一生。
肖程东迫不及待地问:“还会什么?”
孙丞溪的喉头滑了滑:“还会遇见肖氏集团年轻总裁肖程东,与他相伴一生。”
肖程东眉头皱得更深:“不能是孙氏集团吗?”
孙丞溪哄道:“刚刚说错了。是遇见孙氏集团年轻总裁肖程东,与他相伴一生。”
肖程东不满意:“只有一生吗?”
这个问题……孙丞溪不愿回答。倒不是难以从知识储备中找出确切答案,而是不愿意肖程东在其他的世界与自己产生交集。
“不说话,嗯?”肖程东捏了捏孙丞溪腰侧的痒痒肉。
“唔~”孙丞溪闷哼一声,在对方怀里忍不住扭动几下。
“在想什么?告诉我。”肖程东的手臂大力地环绕住怀中人,额头紧贴孙丞溪的肩头,颇具耐心地等待。
孙丞溪知道说实话定会惹肖程东不悦,不答反问:“你觉得只有一生吗?”
“当然不止。你怎么想?”
孙丞溪追问:“那要多久?”
“很久很久。说吧,想什么?”
怎么也躲不掉这个问题的孙丞溪:“……”
“可以试着……试着去……遇见更好的人。”孙丞溪越说声音越小。
周围骤然间弥漫着一片死寂。
出乎孙丞溪意料的是,这番言论没有引起肖程东的愤怒。
他安静得可怕。
遭到无视的孙丞溪心里闷闷的,同时被“他值得更好的”和“留在我身边”两种声音纠缠。一个叫嚣着说得对,一个祈祷自己的愚蠢发言没有被听清。
孙丞溪当然不会清楚那短短六个字是如何唤醒一头巨兽的,甚至怀疑肖程东当真没有听清自己刚才所讲的内容。
分外安静的巨兽,隐藏起獠牙和利爪,阖眼强行忍耐内里滔天的怒意,转而化为一种诡异的坚定,构思许久的计划呼之欲出。
不行。
急不得。
还不到时候。
遇见更好的人。
呵,你休想!
这不可能是孙丞溪一时的想法,铁定在脑海里徘徊过许多遍。
肖程东的头陷在孙丞溪的肩窝,露出嘴角扯得很开的样子,听起来像是好声好气:“想要长得好看的?”
好吧,他听见了。孙丞溪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抡了一拳。
他喜欢长得好看的吗?
应该不是吧。
不然为什么选择我?
孙丞溪挥去只注重外貌的肤浅想法,在事业助力和家庭帮手之间纠结。
“这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事业和家庭的好帮手。”
嗯,不必纠结,都给他安排。孙丞溪十分满意这个答案。
“孙、丞、溪!”肖程东咬牙切齿。
“怎么了?”孙丞溪感受到肖程东身体的抖动,还体贴得将双手按在他的后背。
“你……很、好!非、常、好!特、别、好!”以为自己遭到嫌弃的肖程东气得简直要笑出来。
倒也不必如此夸我,孙丞溪玩火而不自知。
“例、如、谁?”肖程东的吻像火热的铁烙一般,深深地烙印在孙丞溪的侧颈,似乎要透过皮肤刻在血肉里,铸在灵魂里。
“嗯~”一股电流猛地穿过孙丞溪的身体,瞬间的心跳加速让其轻哼一声。
“谁?”肖程东不依不饶。
什么谁?
找出一个符合条件的人?
颜值超群实力强,事业家庭两顾全……
搜遍身边所有熟悉的人,孙丞溪有了个答案。
不局限在点火,而是在引爆核弹的男人吐出三个字:“刘特助。”
坐在课桌上的另一个男人蓦地松开椅子上的孙丞溪,他的惊讶如同突然袭来的暴风雨,震惊的程度超出想象。
刘星河?
好啊!怪不得留这个家伙吃饭,原来是心疼人家呢!
刘星河!
好!好得很!!!
孙丞溪看见肖程东青白交替的脸上,眉毛皱成一团。
莫非,他不喜欢刘特助这种?
还有更好的吗?
容我想想。
其实小沈也不错。
聪慧上进,心细如发,做菜手艺整个课题组都赞不绝口。
可惜话太少。
但也可能是没遇上能令他话多的人。
“要不,小沈呢?”
朋友圈丁点儿大的孙丞溪,实在翻不出其他合适的人选了。
“谁?!”
肖程东猛然站起来,惊讶不已地盯着孙丞溪色泽红润的薄薄唇瓣。
“斌豪带的学生,沈丘然。”孙丞溪补充:“他做菜很好吃的。”
我就知道!
那小子不单纯!
为避免从孙丞溪无情的嘴里,再提及更多男人的名字,肖程东赶忙捂住对方的嘴,越过这个话题。
“我去洗澡了,乖乖等着。”
孙丞溪点点头。
出去的肖程东,先是给李主任留了信息:
李主任,以后也要麻烦将小沈尽量安排给别的老师。
然后,他马不停蹄地拨打自己特助的号码。
铃响了半分钟才被接通。
“刘星河……”对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难得直呼其名的肖程东,听着手机传来的蹦迪声,一边快步向浴室走去,一边抬高音量:“好吵!”
“程东啊,是我!星河他去卫生间了,忘记带手机。”季斌豪扯着嗓子喊。
星河?不是刘特助了?
肖程东关严浴室门,饶有兴趣地一挑眉毛,将刚才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那你们好好享受吧。”
“什么?你大声点儿!我听不清!”
肖程东懒得废话,结束通话,言简意赅地发了两条消息:
下个季度你的奖金扣掉一成。
给我报个烹饪学习班,每周安排两节课。
去趟卫生间莫名其妙少了钱的刘星河,还以为罪魁祸首是今晚的可乐,发誓再也不接触快乐水了。
十分钟左右,肖程东去而复返。
孙丞溪的视线在大晚上喷了发胶的男人脸上游移,似乎还做了护肤。
肖程东关上书房门,将手中握着的中性笔和a4纸放在孙丞溪面前的课桌上。随后,他站在孙丞溪的椅子后面,弯腰把对方圈住。
“丞溪,今晚我们学什么?”
孙丞溪将笔握在手里,摆正a4纸,想了想,提议道:“继续学圆?”
“上次你教的圆心距,我还没有学明白。”
“要身体力行地教教我,什么是同心圆心距。”
肖程东的大手,不疾不徐地拉开面前人的校服上衣拉链。
孙丞溪被禁锢在凳子上,只能任由肖程东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移。当手指捏在左侧的粉红突起时,他的身体不禁抖动了两下。还好他咬紧下唇,没有发出与教室违和的声音。
“张嘴,我想听你的声音。”肖程东俯身吻上孙丞溪的右侧锁骨,捏在他奶头上的手指稍稍用力。
“嗯啊~”孙丞溪不禁扬起脖颈,嘴唇微张。
肖程东的头低得更狠,含住孙丞溪右边的奶头,嗞嗞吸了几口。
孙丞溪:“嗯~”
肖程东:“好甜。”
也不知肖程东形容的究竟是孙丞溪的味道还是声音,亦或是两者都有。
一边奶头被舔舐,一边奶头被揉捏的孙丞溪,无意识地哼唧着。那声音贴在肖程东的耳边,是世界上最好的催情剂。
肖程东的嘴巴关怀过右边,又转至左边,直至两边奶头都水淋淋地肿大起来,才两手放置在孙丞溪的腋下,将他提溜着面向桌上的a4纸站着。
“开始补习吧,把两腿分开些。”
校服裤子和内裤很轻易地被肖程东扒下来,孙丞溪浑圆的屁股被一双大手揉捏着。
在孙丞溪拿起笔画圆的同时,肖程东的手伸到右边课桌的桌洞,将里面的润滑油拿出来。
一根手指正在进入自己的私密领地,孙丞溪的最后一笔差点画出纸面,纸上的圆像是一个镜像的阿拉伯数字“6”。
“做过扩张了?怎么那么乖。”肖程东也不废话,直接用自己的分身替代手指。
进入的速度有些快,孙丞溪不由得前倾身子,两手支在桌上以便保持平衡。
茎身全部没入后,肖程东轻轻咬上孙丞溪的右边耳垂,手上继续揉捏胸前两颗粉色的小葡萄,身下不急不徐地抽插着:“圆心距是什么?嗯?”
“圆心……嗯……圆心距……啊!嗯~”
“它是……呼!两个圆……嗯……圆心……嗯哼……圆心之间的距离。”
“嗯……包括……呃嗯……”
孙丞溪在纸上哆哆嗦嗦地画了个大括号,伴随着肖程东的动作,哆哆嗦嗦地排列写着一二三四。
“外切圆心距……嗯……啊嗯……内切……嗯……内切圆心距……哼……嗯……同心……啊!”
肖程东一个用力,频率骤然变得急速起来。
“我们这样算不算同心圆心距?”肖程东堵上孙丞溪的嘴,根本不给他回答的机会。
一番疾风骤雨使得孙丞溪全然忘记学圆的事情,连笔掉哪里也不知道了,被一条灵活的舌头翻搅的嘴里只能发出类似动物呜咽的声音,口水顺着唇角滑落,淫旎不堪。
“我哪里最美?”肖程东的动作轻缓下来,给怀中人喘息的空档。
上身大敞着、下身光溜溜的孙丞溪,略微涣散的目光逐渐聚焦在肖程东的脸上,他的手抚上肖程东的眉眼,嘴角牵动一丝笑意:“眼睛。”
这勾人魂魄的一笑,差点令肖程东门户失守,暂停十几秒后才重新动作起来,身体碰撞的啪啪声在小小的书房里回荡。
肖程东的手抓握住孙丞溪的阴茎,不甚温柔地来回撸动。
在前后的双重刺激下,孙丞溪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只能高昂着脖子不停地嗯嗯啊啊了。
肖程东入迷地注视着孙丞溪的媚态,心满意足地低声唤了一句:“陈夕。”
孙丞被撞得神魂颠倒,哪管肖程东说的是什么。
几十个凶猛冲刺后,孙丞溪受不住地催促:“嗯……我不行了……嗯啊……程东……”
肖程东朝着孙丞溪的敏感点猛攻:“叫我什么?”
“啊!程……啊嗯嗯……肖同学……受不住了……嗯……”
“我受得住啊,这才哪到哪!还敢不敢遇见更好的人,嗯?”
“嗯……啊……没有……嗯……”
“还没有?”肖程东更加卖力地挺动。
“我没有……啊啊……”
“刘、特、助、还、有、小、沈……”每说出一个字,肖程东便用尽力气直捣敏感点。
“是……啊!让你……啊嗯……遇见……啊啊……遇见更好的人。”
“我?”肖程东一愣,意识到两个人想岔了,好笑地摇了摇头:“没有更好的。你是最好的!”
孙丞溪的下身吞吐着狰狞的硬物,扑哧的水声在交合处响起,随着肖程东的每一下,粘腻的液体顺着孙丞溪的大腿滑落。
“嗯……我……啊啊……我受不住……”
“敢想其他男人,我就干死你!知道吗!”肖程东凶巴巴地警告。
“知……啊嗯……嗯知道了……”
“真乖,那我结束……”肖程东的手指划过小孙丞溪的冠状沟,在龟头处反复揉搓:“这一回合。”
每次在书房做爱,肖程东总像是好几年没开荤一朝吃上肉的恶犬,孙丞溪整晚在情欲的浪潮中浮浮沉沉,射过几回已经记不得了,只知道最后一次实在射不出什么,肖程东才勉为其难地放过他。
周日一早,肖程东做早餐时,发现了孙丞溪囤购的一整橱麦片、米线、酸辣粉和方便面等速食,气得他回卧室狠狠地揪了始作俑者小巧的鼻头。
“就是这么应付自己的?”
“没了我你可怎么办!”
“可真不让我省心!”
肖程东嘴上恶狠狠,手却温柔至极地抚上孙丞溪舒展的眉眼。
左眼眼尾下方有一颗很小的痣,浅褐色,十分隐蔽,距离极近时才会看见。
算泪痣吗?
前世未了情缘的人会是谁?
只能是我!
肖程东的手指,霸道地盖在这颗小痣上。
过分的放纵,导致孙丞溪对此无知无觉,睡得昏天黑地。
咽不下这口气的肖程东,不忍心打扰孙丞溪休息,只好把气都撒在那些没营养的物事上。
睡到日上三竿的孙丞溪,手拿着肖程东准备好的三明治,此刻呆滞地站在玄关处,望着堆砌在走道中央的食品小山,以及摆在最上面的小白板。
白板上遒劲有力地写着一行字:
垃圾食品和刘沈二人禁止入内。
孙丞溪:“……”
已经得知自己所想与肖程东所说南辕北辙的孙丞溪,用空闲的那只手扶着酸软的腰,反思自己的蠢笨。
白板上的字应该修改为:
除肖程东以外的人禁止提及。
害人害己。
哎!
边啃三明治、边将那摞食品码放规整的孙丞溪,忽然听见门铃响。
“叮铃。”
孙丞溪前去开门。
“请问是孙先生吗?”
三位厨师装扮的人立在门口,离孙丞溪最近、帽子最高的那个人推着餐车,看起来有些年岁,只听那人继续说道:
“孙先生,这是肖先生为您预定的望兴楼午餐?”
孙丞溪低头看看手里的三明治,又看看餐车。
还是程东亲手做的三明治更香。
“我已经吃过……正在吃午饭了。”孙丞溪歉意地摇了摇手中的三明治。
“您不必担心,肖先生事先沟通过此事,本次准备的只有清润滋补的汤品和新鲜瓜果。是否方便让我们进去摆台?”
“方便的。”孙丞溪做了个请的动作,回身瞧见横亘在中央的那一小堆,尴尬地摸摸鼻尖:
“麻烦稍等一下,我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