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委实答应了你,你对我的怨愤没消,不想看到我,我可以不找借口接近你。可是笙妹,我之所以能答应你,是因为你就在京里,我一想到你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一旦有什么事我能立马跑去你身边,心里就安定。可如今你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万一遇上什么事,我想保护你都鞭长莫及。你不知道这些年,我时常梦到你遭遇不测,然后一次次将自己吓醒,那样的煎熬,我实在是受够了。我求你别走,你不想看到我,我就是一年不跟你照面都行,只要你不去那么远的地方去。”
听完元倓这番话,赵玉笙说不感动是假的。这人身份尊贵,又有宫里的太后宠着,在京里素来是横着走惯了的,自从知道自己就是当年的于笙以后,在自己跟前却一直是低三下四陪尽小心,他伤害自己很深,可对自己的爱恋更深。
面对元倓哀恳的眼神,赵玉笙的心一下就软了,转头对元佳婉道:“郡主可以回避一下,让我和郡王爷单独说两句话吗?”元佳婉哪有不点头的,立马起身走了出去,还叫外头候着的丫头婆子都走远一些。
等屋内只剩自己两人了,赵玉笙道:“二哥,我之所以想离开京都,跟着哥哥嫂嫂去那么偏远的地方去,是因为我觉得呆在京都太闷太憋屈,我想换个环境透透气,忘掉所有的不快之后再回京与你成婚。二哥,到这时候我也不瞒你了,其实当初年少时候,我曾经想过长大后若是与你成亲,我们两个一定是世上最恩爱的夫妻,我们的孩子会因为生活在一个和美的家庭而幸福快乐。”
元倓一下红了眼圈,一把拉住赵玉笙的手,懊悔道:“笙妹你别说了,都是我不好,是我辜负了你。我这些年无数次地想,早知道会失去你,我宁可跟你一道要饭,也不愿意跟着哥哥回京做这劳什子郡王。”
赵玉笙拍了拍他的手:“过去的事,二哥咱们都别提了,还是说眼下吧。三太太不喜欢我,一心除掉我结果事情败露,伯府虽然明面上没惩治她,可将她关了起来,爹爹恨她歹毒愚笨,连话都不和她说了。其实这几年我就发现他们两个根本说不到一起去,感情很淡,平日里没少闹不愉快。我们两个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我这心头插了一根芒刺,很深很深,短时间内不能轻易拔去。这时候若是勉强与你成亲,我想我们两个可能也会像爹爹和三太太一样,我们的孩子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中长大,太可怜了,我不要那样,你明不明白?”
元倓当然明白,他家笙妹是想忘掉过去所有的伤痛和不快,真正心无芥蒂地做他的郡王妃。笙妹带着满腔的期望来到京都,可这两年来她都遭遇了什么!这孩子为何觉着在京里太闷太憋屈,这里头有他的功劳也有常氏和赵玉琴的功劳,他们都欺负过她,都跟她过不去。
元倓心头大恸,哽咽道:“笙妹,都是我不好,是我让你觉得憋屈。我做错事,该由我离京,我这就去和姨妈说,我去下面的卫所,你留在京里好不好?”
赵玉笙摇头:“听说二哥在京卫指挥使司做得极好,每日里坚持操练,士兵们日渐对你服气起来,这才是我心目中熟悉的二哥的样子。当年每逢遇上危险,二哥总是挡在我前头,宁可自己挨打,也要尽最大的力气护着我。所以没和二哥重逢之前,我时不时地会想,长大了的二哥应该会越加勇武有担当。”
赵玉笙后面的话没说,但元倓知道重逢后,自己霸道蛮横,不学无术的纨绔形象倒足了她的胃口。赵玉笙理想的自己,是有担当肯上进的自己,而不是无所事事仅依仗着宗室郡王身份和太后宠爱混日子的自己。
元倓心头羞愧,嘴上坚持道:“正因为如此,二哥才更应该去下头卫所历练,立些军功回来叫人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