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说,常氏不满意,然而丈夫显然不想多说,她不敢再多嘴。赵玉琴听到常氏的转述,气得脸都红了,愤然道:
“自有她的道理,瞧爹爹说得好轻巧。我和娘端午时候,跟着一大群人在街上走了一小段路,就被祖母和爹爹关了几个月不准出门。那憨货没有长辈陪同,时常去不熟悉的人家,一去就是大半日,爹爹却这般轻描淡写地,真是岂有此理!”
然而更叫她气愤的是,过得两日老太君和崔氏竟然带着赵玉笙亲自去了丁家,回来后宣布新昌伯府和丁家结成了干亲。赵玉笙认丁家老太太做祖母,认丁蔚做义兄。
“这心偏得都没边了!”赵玉琴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正好在苍松院和常氏说话,气得嘴唇直哆嗦。“那憨货不顾礼节做下这种叫伯府丢脸的事情,祖母不但不惩治她,还拉上大伯母去给她善后。这下好了,认了干亲,什么风言风语都堵住了!”
婆婆和丈夫都没有惩治那孽障,常氏盘算落空,也是沮丧无比。一旁的隋嬷嬷却道:“大好的事情,太太和姑娘为何要生气。”
好事,不明白隋嬷嬷为何这样说,常氏母女齐齐看过去,隋嬷嬷微笑道:“太太和二姑娘原本担心四姑娘坏了名声会连累二姑娘,更担心她再次惹恼了诚安郡王,如今老太君这么安排,不但四姑娘名声无损,还额外带来了好处。你想四姑娘和丁蔚成了结义兄妹,往后两家少不得要经常走动,二姑娘自然也可以过去。那丁蔚和诚安郡王是结义兄弟,也是经常在丁家来往的,这样一来……”
后面的话隋嬷嬷没说出口,只是促狭地冲赵玉琴眨眼睛,赵玉琴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脸一下就红了,娇嗔道:“嬷嬷真是老不正经,一把年纪了还打趣人家。”
是呀,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事,这么一说,让那孽障认丁家老太太做祖母委实是好事。常氏心情顿时由阴转晴,回身对赵玉琴道:“琴姐儿,不是说老太君打算近日请丁家祖孙来伯府吗?到时候你可要哄好那乡下老太太,让她喜欢你看好你。都说诚安郡王极其尊敬丁家老太太,将她当成自己的亲祖母一般。那老太太若是瞧中了你,免不了会在诚安郡王跟前提起的。”
常氏所说正是赵玉琴心头所想,不过她嘴上当然不会承认,而是作娇羞状道:“娘胡说什么呀,人家才不稀罕什么人在诚安郡王跟前提起我呢!”常氏和隋嬷嬷对视一眼,呵呵笑道:“不稀罕,我们琴姐儿才不稀罕呢。”
旬休之日,赵家兄弟都不用去衙门,丁蔚也轮休,崔老太君便选在这一日宴请丁家祖孙。虽然赵玉笙只想让祖母和父亲知道事情的真相,但崔老太君却觉得瞒谁也不能瞒着赵清源和崔氏,这可是新昌伯府,孙女当年曾经和元倓结拜过这样的大事怎么能瞒着家主新昌伯夫妇。
丁家祖孙对赵玉笙有活命之恩,赵家兄弟对丁蔚原本就心存感激。接触后有发觉这青年人不光相貌堂堂性格沉稳,还是个胸有沟壑之人,便越加欣赏他了。起先以为他做南城兵马司副指挥使完全是元修硬塞进去的,如今看来人家确实当得起那官职。赵清源父子都是武将出身,又都到过边防,和丁蔚很能说到一块去,一时间花厅这边宾主相谈甚欢。
萱瑞堂女眷们也其乐融融。崔氏婆媳不用说,常氏为了赵玉琴,更是卯足了劲地对田老太太献着殷勤,而赵玉琴温柔娴淑的戏码今日演得是格外到位。丁蔚是诚安郡王的义兄,申氏哪有不好生结交田老太太的,几乎是第一时间拉着两个闺女就过来了。一时间,赵家三代女眷围着田老太太,极尽热情之能事,赵玉笙这个正主反倒给挤到一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