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楼位于内城湖的湖中心,大门与停车场中间隔着一座桥,往两旁看去还有成对的天鹅与成群的锦鲤。
难得休间的傍晚,乔金权与张瓶一左一右牵着女儿走在前方,只有那个肩上背着两颗女士包的男人慢慢走在后面。
他左右看着景色,似乎那样才会显得他只是为了风景才慢着脚步。
路灯的光照着他们一家的身影,他的影子往前方斜去,快触碰到他们的时候又被远远的拉开。
他在后方静静地走着,看着前方慈祥的老父亲,他的身姿与十年、二十年前一样挺拔,不同的只有脸上渐深的皱纹与两鬓花白的头发。
那个男人的眼尾有深深的鱼尾纹,笑容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样子。
他才发现原来那么严厉的一个人,也能对另一个孩子做出那样慈爱的表情。
还有那样事事要求的母亲,原来也会对另一个孩子那么纵容。
像是有块不知名的物体压在他的胸口上,连呼吸就觉得吃力。
他的父母是商业联姻,摊开了讲只不过是合约利益上的盲婚哑嫁,他是任务下的祭品。
父母给予乔隶书生活富足,保母给予生理上的需求照顾,两者唯一无法提供的就是他所欠缺的—情绪上的满足。
而织书不一样,织书有他。
他眼里的妹妹,乖顺、听话且聪明,就连偶尔发些小脾气,也显得可爱。
在所有人只有提供物质的时候,只有他能够给予陪伴。
是他一手带大的,是他形影不离处处呵护,他以为妹妹的世界只有他。
现在才领悟,原来在他离开后,她的陪伴不曾被减少。
甚至因为他的离开,原本只提供物质的父母开始对妹妹更倾注于陪伴。
那是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的。
心中的情绪复杂,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忌妒,他笑地很苦涩,他才刚决定要继续保持与妹妹的距离。
可事实上他们的一家四口,从来只有他一个人形单影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