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酒酒冷眼看他:“你真叫人恶心!”
池文彦叹息道:“奈何你如此不识趣,不然在下也必将温柔相待,何苦如此粗暴对待佳人。
好了,天色将将正午,池某人此刻也没功夫招待李仙人姑娘了,待我拿下你的那些同道中人。
再不妨让李仙人姑娘好好见识一下在下的手段了。”
花香骤浓,如雾海包裹,如海水缠覆,李酒酒意识彻底陷入昏沉。
池文彦一抬手臂,几条碧绿的藤蔓如灵蛇探出,将她紧紧缠覆,拖入荒废的枯井之中。
……
……
正午将至,一众修士以白湛季为首,在少夫人房前等待。
“奇怪,酒酒一大早就去探望少夫人,怎么到现在都还没见着她的人?”
纪音音四处张望,进了屋子,也未能见到李酒酒的神情,不免感到奇怪。
池文彦提前在屋内泡好了清茶,命小厮为众人奉茶,他含笑道:
“酒酒姑娘来得时辰甚早,待了莫约一炷香的功夫便离开了,在下也不知她去了何处。
不过我这山庄虽大,但也不至于迷路,待诸位仙人作完法事,祛除邪祟再寻酒酒姑娘也不迟。”
纪音音皱眉道:“知晓你救妻心切,放心,我们既领了委托,自当会对这份委托负责到底的。”
白湛季品了两口茶,发现不甚对胃口:“今日这茶,为何会有股澹澹的血腥味?”
池文彦笑着解释道:“这是我云渡山庄出的一种新茶,名为麒麟茶,茶叶色泽为红,泡开伴有血香。
初时品时会有些涩喉,再品几口慢慢回味,却是比起一般的茶,多了几分清香甘甜。”
白湛季听得深感奇特,好奇之下,不由多品了几口,果真如池文彦所言,颇具韵味。
只可惜,今日他并非是来品茶的,饮完杯中茶水,白湛季也未贪杯。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正欲咬破指尖行灭妖咒:“还请少庄主将床帐掀开,我眼下要施咒除妖了。”
池文彦敛去笑意,凝重点头,掀开窗帘帷幔的那一瞬,他表情瞬时僵硬在脸上,化作深深地不可置信。
少夫人慧五娘四肢被缚,仍旧是不得动弹的模样,可她高高隆起的腹部……
不知何时,竟是恢复了平坦的模样,哪里还是身怀六甲的孕妇?
白湛季轻咦一声,深为惊讶:“妖气……竟然散了?”
纪音音也睁大眼睛:“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妖胎,竟然自己散去了?”
妖胎夺舍,若非将母体性命精气吸食干净,便不得成长,更无法离开母体,成就妖身。
所以一般的妖胎,断不可能轻易离开母体。
若母体之内,并无妖胎痕迹,那只有一个可能。
那便是妖胎已散魄魂归,再也无法作害她人了。
白湛季心下轻松,收起符纸。
如此结局自是最好的,倒也省了他一番功夫除妖。
“看来这只小妖,有点自知之明,知晓我今日要除灭它,自知无活路。
便打算殊死一搏,试图乘人不备,离开母体逃之夭夭,只可惜……”
白湛季摇着头,十分遗憾地看着少夫人身下的那一滩黑红血迹。
“小小妖胎,又如何能够与这自然天命抗衡,它既选择擅自离体,灰飞烟灭自然也就是它的结局。”
纪音音睁着大眼睛,道:“如此说来,此番委托……就这样结束了?”
“嗯。”白湛季也不免有些失望,如此容易解决的小妖,对他的声望的确没有多大的帮助与提升。
“回去准备收拾收拾,便可以返回师门复命了。”
这次事件,如此轻松解决,一众年轻弟子们私底下也窃窃私语起来,抱怨此番连夜赶路,就遇着这么个不成气候的小妖。
心里也随白湛季一样,很是失望不甘。
谁也没有发现脸色异常苍白的池文彦。
他死死地盯着躺在床榻上形容虚弱的妻子,一双暗无天际的眼睛阴森冰冷,童孔黑森森的,十分吓人。
就在众人都以为皆大欢喜的时候,池文彦反应极其异常,忽然爆发,面色狰狞地掐住妻子的脖子:
“孩子呢?你将那孩子弄到哪里去了,今天早上还在的,今天早上分明还在的!
!”
纪音音一众女子都给他这忽如其来的疯狂行为给吓到了,心道请我们来除妖胎的人是你。
如今这胎自己灭了,这少庄主咋反到急眼了呢?
少夫人被掐得面色紫红,眼看就要窒息而亡,可她并未求救也未求饶,只是用一种富含讥笑的目光看着池文彦。
见他这副模样,眼神里有着复仇般的深深快意。
池文彦神经质地哈了一声,双眼赤红满是红血丝,显得又是焦躁又是狰狞:
“我知道了!你想用这种自残的行为来报复我!你毁了这孩子,我与那个人约定好的时间快到了,我却无法用它来酿灵酒来回报那个人!
你想惹他生气杀了我?!我告诉你!你做梦!你想救李酒酒?!想都别想!
我已经抓住她了!你不给我生孩子,这里有这么多女人,我想要哪个给我生,她们就必须给我生!
我为那位大人做了这么多事,他不会因为我小小失约而动我性命!你太天真了!你太天真了!”
纪音音越听这话头越觉得不对劲,她本就不傻,心眼也多。
虽从池文彦口中听得是只言片语,却隐隐察觉到他并非是什么正常人。
登时眉头大骤,隐隐含怒道:“池文彦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下达委托将我们引来这云渡山庄,原是居心叵测,打的这般可耻鬼主意?!”
其她女子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亦是愤愤不平道:
“你这个疯子,要掐死你妻子不成,还不赶紧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