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眼底依然有着对陌生人极深的恐惧与不安,但是在季亭的逼视下,还是开了口:“我……我不认识你的妹妹,我只知晓,关进这里的姑娘们,每隔几日,便会被选中出一位来都会被人……”
说到这里,她仿佛想到了什么极为恐怖之事,面色变得十分苍白。
季亭面色一紧,似是预知到了什么,表情痛苦:“被人……被人如何?”
那女子深深看了他一眼,道:“被人活活用麻绳勒死,最后埋在楼院里的那尊黑石磨盘下。”
季亭身体狠狠一晃,面色绝望如土,哆嗦着嘴唇:“勒……勒死,不……我不信。”
眼泪夺眶而出,他双眸通红,面色都变得狰狞起来:“我不相信这些……”
一直保持沉默的百里安面上观不出喜怒。
直到季亭情绪明显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就连心口都慢慢溢出乌黑的脓血,他才无奈开口道:“季亭,你先冷静一点。”
季亭通红着双目,喃喃:“冷静……叫我如何冷静,那处黑石磨盘下镇着的便是幽鬼郎口中所说的鬼泣珠,他每隔几日便杀一名女子埋入土下,这是在用我妹妹的命来做那邪祟之事啊!这要我如何冷静!”
百里安道:“若真是如此,那你不应当在此自怨自艾,难道不是赶紧将季盈姑娘的遗体带出那片污邪之地吗?”
“对!对!”季亭抹了把面上的泪水,犹如失魂一般:“我还要带我妹妹回家……回家……”
出了楼院,三人来到那名姑娘口中所说的重石磨盘下。
一路上,方歌渔表现得十分安静。
百里安看着眼前的重石磨盘,周边建立着一圈粗长的木桩,共有八尊木桩。
削尖的一端深深没入大地之中,而首端则是雕刻出小鬼头颅的狰狞模样,八方木桩之间用白绳围绕,那白绳磨损的痕迹很重,且悬挂着阴司纸执着而成的纸铃铛。
夜间的寒风一吹,铃铛叮叮作响,宛若某种诡邪的镇魂之曲一般,站在一侧听了片刻,意识不觉恍惚。
宛若夜下鬼语。
这时,方歌渔冷哼一声。
百里安见她表情有异,不由问道:“怎么了?”
方歌渔手指摩挲着剑柄处的蓝宝石,冷笑道:“我道这幽鬼郎的胃口是真的大,虽说他为三千年厉鬼之身,不论是戾气还是执念在人间都是罕见的存在,可这鬼泣珠,于凡间三千厉鬼而言,却是不可触碰亵渎的禁忌。”
百里安不解:“何出此言?”
方歌渔道:“鬼泣珠乃五百年前之物,出自于幽冥后土的酆都国境,据说是由冥界北阴大帝的左瞳携一心怨气所化,凝结成珠。
珠成之日,天光大暗,九阙之上,不见天门,反见鬼门倒悬于天海之上,阴阳两界,万鬼同泣。
故而鬼泣之名问世于天下,此珠生于北阴大帝,又被其亲手葬送于后土之中,其中究竟藏着何等的秘密无人得知。
但世人知晓的是,唯一有资格解开这个秘密的,唯有中幽皇朝的女帝嬴姬,不过很可惜,嬴姬无心解开这道谜题,也不知晓鬼泣珠藏于何方,于是便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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