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绫感到惊恐，是因为这张脸，其实和金少光的脸长得一模一样。

她那么熟悉金少光的脸，她一眼就能看出，这鬼脸细致到每根眉毛的长短都和真正的金少光没什么区别。

可它给人的感觉，就是丑陋的，狰狞的。

原来，同样的一副面孔，只要摆出不同的表情，居然散发出来的气质就是天差地别。

正面的金少光，英姿勃发，慈悲正义。

背面的这张脸，却是阴暗猥琐，令人作呕。

方才，金少光背后的那张邪恶面孔张嘴说出一句话，邪云中的“乌骓尊者”就会说出相同的一句话，声调也是和邪云中的“乌骓尊者”一样，尖细，邪恶。

金少光的身上却没有散发出威严和邪气，依旧是让人如沐春风的浩然正气。

但红绫却半步也挪不动。

她虽然修为不高，但她痴迷的仰望了金少光那么多年，太了解金少光了。

她一眼就能看出，金少光并没有被谁控制。

与她初识时，他就是这个样子，而现在，他依旧是这个样子。

那么，唯一能说的通的，就是她所痴迷的金少光，从一开始就是虚假的！是眼前这个有两张面孔的男人伪造给所有人看的虚假形象。

多年的信仰，顷刻崩塌。

金少光依旧背对着红绫，那张猥琐的脸孔，吐出难听的低笑——

“红绫，你看，他们上钩了。这青岚界忽然封闭，害我不得不草草进行收割，可惜了啊，我养了那么多年的人牲死了一大半……不过，剩下的这些人牲反而被这封界之事催化的更加美味！如此看来，这些年的辛苦，还是没有白费。这其中，也多亏你助我一臂之力。”

红绫不知自己该用什么语言来回应他。

对他的话，她似懂非懂，又不敢细想。

她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一行泪被挤出眼眶：

“为何要告诉我这些？既然你还念着我一份好，那不如直接杀了我，免得让我这般伤心。”

金少光的笑容愈发邪恶，看一眼，叫红绫心寒到骨子里：

“因为你是我养的最好的一只人牲啊。我修行的功法比较特别，它必须要汲取足够的‘恶魂之影’方能进阶。所谓‘恶魂之影’，就是极善之人转变成极恶之人时才能产生的一种东西，那是一种集合了不甘、堕落、负罪、茫然、懊恼……很多情绪的一缕恶念，珍贵得很，也美味的很。”

说着，金少光背上那张狰狞的脸上露出了垂涎之色，他舔了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