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殿宇里响起一声又一声“砰!砰!砰……”重重磕头的响声,听得站在殿门外等候着纪文楷出去的内侍白风眼中包泪,心如刀绞。
4.02晋江独家发表
景平三十二年腊月二十九,离沧州城还有三十里的一间土地庙。押解韦瑜的四个刑部的差人推搡着韦瑜走了进去。外面北风凛冽,漫天飘舞着鹅毛大雪。
韦瑜手上被一副镣铐锁着,身穿青布夹袄袍子,头上戴了顶毡帽。进了土地庙,那四个差人自顾自地取下头上的帽子,解了披风,又有人去寻了些枯草柴火来点起一堆火。
这处的土地庙十分破败,庙里的一个泥塑的土地爷歪倒在破烂的供桌后,看得出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香火了。
这四个差人骂骂咧咧,直叹晦气,这样大的雪还要赶路,并且明儿就要过年了,不能在家里头好生跟父母妻儿一起团聚,却要遭这样的罪……
韦瑜也走累了,自从腊月十九接了皇帝旨意,令刑部差人押解她到南京去看守皇陵,离开京城在路上就整整走了十日。北地酷寒,因此每日也只能走上四五十里路,顶风冒雪的十分遭罪。
眼前这一伙押解她的刑部差人对她也是不好不坏。既没有好声气跟她说话,也不会对她动拳脚,还算是正常。
此刻在这间土地庙里,那四个刑部公差正在喝酒啃干粮,一个差人说:“从这里到沧州城还有三十多里地,这会儿已经是下晌了,要不咱们就在这里歇一宿,明儿再进城。”
另一个却不同意,道:“这里怎么住人,我看还是略歇一歇,就起来走,争取到天黑之前进到沧州城里,好酒好肉吃一顿儿,再舒舒服服地睡个暖炕。”
韦瑜此时身上的青布夹袄上的雪化了,身上的衣服湿了大半,穿在身上又重又冷。她也想能再赶三十多里路进到沧州城去,住进个暖和点儿的地方。不然在这里歇一宿,那些刑部的公差只顾自己烤火,那她还不被冻坏了?
正这么想着,忽然两扇破烂的阖着的庙门被人从外头大力地推开了,砰一声响后,寒风夹杂着飞雪扑了进来。在庙里的韦瑜等人给这一阵灌进来的寒意刺得忍不住身上一个激灵,冻得发抖。
有十来个商人伙计打扮的人涌了进来。这些人戴着竹笠,为首的一个戴着顶缠棕大帽,一袭黑貂皮的披风,另外还有一条黑貂毛的围脖,那围脖几乎将他半个脸都遮住了,只露出一双透出阴冷的眼睛。
“都给爷滚,眼瞎了,没瞧见咱们在这里歇脚呢!”一个五大三粗的刑部公差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凶神恶煞地大声吼道。
那些进来的人是商人,想当然地看见官爷是要回避的,就算外面风雪再大,人家这里头的官爷不欢迎他们进来,要让他们出去,他们也得出去。
可是出乎众人预料,这些后面闯进来的商人模样的人却没有一个被吓着退出去的,这些人进来后自顾自地拍掉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