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般的心猛地被石锤击打一般,闷痛。
在夏侯般的记忆里,楚祯从未有过如此示弱的时刻,甚至周帝那里得来了许多可解百毒的良药,楚祯都从未求过夏侯般。
就连楚谦被扣宫中,楚祯前去面见周帝,都未曾说出“求”这个字。
如今……
“好!”夏侯般答应道。
夏侯般话音刚落,楚祯方才无助的神情荡然无存。
此时,夏侯般才后知后觉,楚祯在耍他。
“你!你……”夏侯般看着这样的楚祯意外失了神,“你真的忘记了很多吗?”
后半句话,夏侯般未当着楚祯的面问,他望着楚祯扶着墙慢慢踱步至庭院背影,喃喃自语。
出门前,夏侯般几乎将楚祯从头裹到脚,甚至给楚祯贴了几缕假胡须。
在楚祯尚年轻的面容上,说不出的违和。
楚祯却高兴地摸来摸去。
“我事先跟你说好,你要找的人,并不在乐怡船。”夏侯般拦住楚祯走向马车的步伐。
“那他在何处?”
夏侯般一下子哽住,他答应了夏侯虞,断不能对任何人说出他的去向,若楚祯问,便……
“我也不知,你只需知晓,他会回来。”夏侯般一口气说完,长松了一口气,那样子,生怕旁人不知他是在扯谎。
楚祯眉眼弯弯,微笑着,并未反驳。
他只答道:“好,我知道了。”
马车慢慢行进着,这一路走了多久,夏侯般便与陈侍卫嘱咐了多久。
待他们行至乐怡船前,又见当年红绸之题。
楚祯眯起眼睛,方要询问是何题,便被夏侯般从侧门,带入了乐怡船中。
一位姑娘出现在楚祯面前,模模糊糊的,只能看清是个婀娜多姿的美人。
只见这美人方一见到楚祯,便抑制不住转身抹泪。
“姑娘莫哭。”楚祯从容道。
姑娘一愣,望向夏侯般,夏侯般沉默点头。
“楚公子,我是艳春。”
“艳春姑娘,我记得你。”楚祯笑着说。
夏侯般轻叹一口气,似玩笑似恼怒地说:“你倒是能记得该记得的人。”
几人未哄堂大笑,之间气氛却也缓和了不少。
楚祯与夏侯般被安排在了二层阁楼上,下面演的,是那曲《蝶恋花》。
“永夜恹恹欢意少。空梦长安,认取长安道……可怜春似人将老。”
唱词悠扬婉转,楚祯听在心里直觉熟悉,依稀能跟着曲调哼唱两句。
楼下艳春姑娘舞姿优美,唱腔高昂,几起几落,皆有听客高声欢呼,鼓掌叫好,更是无数银钱往台上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