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走了。”
“嗯,回家以后有点眼力价儿,好好照顾你父母,有什么事儿就打我电话。”
我走下台阶,邱伟已经为我拉开车门。
但我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去。他正靠在大门上,远远望着我微笑。这一场病下来,他瘦了不少,下巴都尖了,眼窝愈发地深陷。
我停下脚步,突然间感觉到说不出的难过,一颗心跳得惶急而紊乱。
邱伟上前接过我的行李,低声说:“我们得快点儿,不然就赶不上航班了。”
我像是没有听见,踌躇一下,就手扔下行李飞跑上去,拦腰紧紧抱住他。
他仿佛被我吓了一跳,侧开脸躲避着我的嘴唇:“嘿嘿嘿,没瞧见邱伟在旁边呢?你注意点儿影响!”
我不理他,拼命寻找着他的嘴唇,找到了就用力堵上,接着顶开他的牙关。
我能感觉到他起初的抗拒和犹豫,但是很快他开始回应,急迫而焦灼,象朵火苗开始燎原。
我搂紧他的脖子,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只在心里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以代替我一直说不出口的三个字。
多年后我回忆起这一刻,当我终于可以作为观众,平静审视这告别的一幕,我才能体味到这一个亲吻里,彼此都有太多的留恋和不舍,我只恨自己,为什么始终不能告诉他:我爱他。
他的过去我无从知晓,他的未来我也无从把握,但这一刻我却分明真切地知道:我爱这个男人。
无论他做过什么。
命运曾给过我无数次机会,但我每次都抬抬手轻飘飘放它过去,我以为后面还会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如今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为能重回这一刻。
可是时光一去不回头。
再也无法回头。
因为北京和基辅六个小时的时差,我乘坐的航班在乌克兰时间凌晨四点半,也就是北京时间上午十点半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
飞机上的七小时,基本上不能休息,空姐不停地在机舱里来回派发食物和饮料,我一点东西都吃不下,仿佛昏昏沉沉打了个盹儿,航程就结束了。
一出机舱,北京初夏猛烈的阳光让人精神恍惚,想不明白凭空失去的几个小时到底去了哪里。
经过接机大厅,果然有人举着个牌子,上面写着特别显眼的“赵玫”两个字。
我走过去打招呼,那人放下牌子朝我笑笑,伸出右手:“赵玫你好,我是孙嘉遇的朋友,程睿敏。”
我已经精疲力尽,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但为着礼貌起见,还是轻轻碰碰他的手指:“这么早就麻烦你,不好意思。”
“不客气。”他依旧微笑,伸手接过我的行李,愣一下略带惊疑地问,“就一件?”
我点点头。
他不再说什么,提起行李就往停车场走,一边问我:“你想先去医院还是先回家?”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医院。”
他的脚步有一丝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