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母亲,”大理王毫不在意:“您老想到哪里去了,连尼姑都信不着,你还能信着谁啊?再者,两个女流之辈,再闹又能闹到哪里啊?儿之所以如此尊敬着尼姑,就差没当祖宗把她供起来。
为的是什么啊,还不是为了咱们的大理国啊,把尼姑招待高兴了,她就会尽快出手,降妖除怪!母亲,时间不早了,您老也早些安歇吧!”“儿啊,圆乃异族之女,与你本来就同床异梦,让她陪伴客人,这不太妥当吧,你能知道她会说些什么啊,反正不会说大理国的好话啊!”二品国太苦口婆心地教育儿子为人处事要多加谨慎,害人之人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后宫乃讳禁之所,怎能容陌生之人擅自闯入,并且还留之过宿啊。大理王丝毫也听不进去,而大理王的小老婆圆,则引领着尼姑,笑逐言开地陪空照休息睡觉去了。
当初与彝族王换亲时,国太竭力反对,认为这种办法不仅不会给大理国带来永久的和平,甚至是在大理国的心脏里,埋下一颗随时可以引爆的炸弹。送圆进大理宫时,彝族王就留了一手,陪嫁来的奴仆伺从,看似憨态可掬。
甚至傻里傻气,据国太了解,都是彝族王精心挑选的,个个怀有绝计,人人身手不凡。怎奈儿子铁了心,母亲也奈何不得!如今,一瞅见圆招摇的样子,国太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同时,不知受到什么力量的驱使,国太忿忿然地尾随圆而去。
“国太止步。”国太刚刚走到圆的寝室门旁,立刻闪出两个奴仆挡住国太的去路,奴仆语言很客气,态度却很坚决:我家公主已经陪客人休息了,请勿打扰!哼,他妈的,真是个看家护门的好狗啊!国太在心中恨恨地骂了一声,转念又一想,人家虽然是奴仆,贵贱也算是娘家客啊,并且不是一般的娘家客,招惹不起啊,且不论圆怎样,怎么也得给彝族王一个面子啊,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不过,国太还是对圆放心不下,窃听的欲望愈加强烈。国太在大厅里度了几圈步,无意之间,目光落到了神石上。
顿时恍然大悟:嗨,刚才,都把老身气糊涂了,这不是有条暗道直通圆寝室的地板下面么,再爬过地板下的竹木桩子,便可来到圆寝室的窗下!
在神石与地板的接合处,有一条狭窄的、仅能容一个人勉强通过的缝隙,潜入其中便会发现,岩石缝向四处爆裂,形成多条裂纹,仿佛一条条暗道通往宫内各处,宫内许多人尚不知晓,只有细心的国太察觉到了。
于是,国太钻到地板下,屏住气息,收紧赘肉堆积的肥腰,哧溜哧溜地往岩石缝隙里钻。很快,国太的头顶传来咚咚的脚步声,那是圆一行人已经走进寝室了。
国太既喜且恼,喜的是,头上的话音历历在耳,每一句话均听得清清楚楚。恼的是,一块突起的石头,无情地横在竹木桩子中间,使她无法爬过竹木桩子,来到窗下,窥得寝室内的情形。
看来,国太只能龟缩在矮巴巴的地板下,忍受着黑暗、潮湿和闷热,偷听地板上面的交谈了。
“仙姑,你是哪的人啊?”仅仅经过一顿饭时间的接触,圆与空照便达到了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程度,孺人对尼姑的肌肤,表示出由衷的羡慕:“你长得可真白啊!”“我是江南人,那里的水土很滋润人,”尼姑骄傲地说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天子尾随在尼姑的身后,一脚迈进寝室,顿觉脚下咚咚作响,身子仿佛悬在空中,没有丝毫的充实感,望着脚下厚墩墩的木板,嗅闻着有些刺鼻的木榍味,天子感觉这种寝室好不别扭:整个房间均由木杆构成,走起路来乎悠乎悠的。
并且那床铺都是由竹竿子绑扎的,睡起觉来能安稳,能舒服么?“呶,”圆灵巧地跳上床铺,竹竿子立刻嘎吱嘎吱地呻吟起来,圆双膝每蹭动一下,那嘎吱嘎吱的声音愈加有节奏地响彻起来。
令天子不由得联想起与女人做那种事情时的响动声。圆可没有往那方面想,她呼地掀起床单,天子看见竹席上铺着一块整张的羊皮:“请仙姑睡在羊皮上吧,很软绵的,很舒服的,并且还隔潮!”
“呵呵,”尼姑恬然一笑:“睡羊皮褥子,好新鲜!”“羊皮褥子很养生的,”圆跪在羊皮上,大讲特讲起睡羊皮褥子的诸多益处,空照心不在焉地聆听着,手指漫不经心地触碰着羊皮上瘀满汗渍的、曲曲折折的纹路:“这羊皮褥子好久没有清洗了吧!看着好脏哦!”“从来也没洗过啊,并且,今后也永远不会洗的!”圆手抚着羊皮褥子,正想就为何不能清洗一事振振有词地高谈阔论一番。
突然神秘而又羞涩地笑了起来,小嘴凑进尼姑嘀咕几句,空照仰面大笑:“呵呵,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看来这不是一张普通的羊皮褥子,它是一个姑娘贞洁的证物!的确不能洗啊,把上面的处女血洗净了,就无法证明姑娘的贞洁了!呵呵,新鲜,更新鲜了!”
“唉,”圆手抚着羊皮,语重心长地说道:“这张羊皮,我是出嫁时,阿爸送给我的。仙姑,你不知道啊,羊,尤其是皮毛洁白,品种纯正的羊,在彝族人生活的大山里,是何等的珍贵啊!每个彝族姑娘出嫁的时候,娘家都要有一张羊皮作陪嫁,回门的时候,娘家把沾有处女血的羊皮往茅屋外一挂,以此证明,我家的姑娘是纯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