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收拾完毕,邱依然又马不停蹄地去做别的。楼梯下方的空间装了拉门,用作洗衣间,里面勉强放得下一台洗衣机和一台烘干机。机器旁是堆积如山的衣服。香水样品纸卷进衣堆里,不知哪件沾了哪件没沾,于是全部衣物外加床单被罩枕套通通要洗。
邱依然把甩干机里的干净衣服抱到楼上,清理干净通风道,把洗衣机里的衣服转移到烘干机里,又挑了一批相似颜色的衣服放进洗衣机,双双启动后立刻去洗手。
洗碗机,洗衣机,烘干机同时工作,这震天的噪音!她家的机器是世界上最吵的机器。整栋房子好像都在跟着晃动。邱依然却在这噪音中暂时舒缓一口气,就着温水吞下了药片。
客厅的地毯上满是东西——文件,文件夹,信,杂物......这些乔磊十个月前就答应整理分类的东西至今还在原处,被两个人加一只猫每天来回的走动踢得乱七八糟,由点摊成片。她干脆找来只大号收容箱,不管三七二十一,通通放进去。
茶几周围的地毯上摊满杂志。是半年前她为了丰富家庭生活订的——给自己订了时尚杂志和园艺杂志,给老公订了游戏杂志和科学杂志。她每天在家,杂志看得及时;而乔磊只读了一两期就荒废了。
她也把这些杂志一本本拾起来放进收容箱,再把收容箱塞进一楼储藏室的最后一点空间里。
乔磊时而背去工地的大包在正门口堵着楼梯。他的习惯是这样的:背回家来的时候从车库进屋,把包放在厨房的地板上,等第二天早上不用背出门时候,再提到正门旁的楼梯口来,拿出里面在办公室穿的皮鞋换上。她几次叫他不用的时候放到储藏间里去,可他再次背回来的第二天又堵在楼梯口了。
她又一次替他拎起来要放储藏间,却发现储藏间里再也放不进东西了。她便把刚放进去的那只收容箱搬到楼上,暂时和自己的东西一起摞在次卧的角落。
地毯上还有两人乱脱乱丢的衣服,四仰八叉的鞋子,加菲的玩具......她把衣服一件件捡起来,不管该不该洗都放进洗衣房里待洗,把鞋子成双摆到空鞋架上去。
地面总算可以自由通行了,除了客厅里乔磊地盘上满地的电线。他拥有两个21寸电脑屏、一个又大又沉的主机、两个老式音箱、两个键盘、三个鼠标,加上旁边一台电视机、三台xbox,还有数不清的游戏遥控器——这些庞大而复杂的电子产品不仅占去了半个客厅,还互相间连了一地错综复杂、落满灰尘的长线。
她不懂电子产品,怕弄坏了,只把能捡的都捡起来卷卷,统一堆在他的写字台下。
地毯空了,她终于能够拎出吸尘器来吸掉了半年的灰尘。
五点半的时候,邱依然准时出现在乔磊公司的停车场上。趁他还没出来,她换到副驾驶上等他。
公司孤独地坐落在高速路的一个下口。这三栋简陋不堪的办公楼是用白色竖条预制板临时搭的,像三个长条集装箱被横七竖八地扔在这荒山野岭。办公楼前这“停车场”只是摊平的一层水泥,表面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