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赐僵在原处,他用手拍拍身上的韶宁,“你......”
居然停在这里,他今日是诸事不顺。
神识在瞧韶宁的面容,他清楚地意识到,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推开她。
他的修为比她高,方才就该使出全力推开她,何苦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像只狐狸精,做给谁看呢。
指尖沿着她的五官游走,他思绪沉沉,现在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推开她。
推开她,杀了她。
只要韶宁在,道心破碎是早晚的事情。他再也不能蒙骗自己,被命运按头正视惨烈的事实。
为了无情道道心不破碎,为了动身不动心,为了五百年努力不白浪费,所以要杀了她。
无数的缘由此起彼伏,他的手放在了韶宁纤细的脖颈间,只一刻,瞬间收回。
方才竖起的理由还未站稳,摇摇晃晃地尽数倒塌。
他说服不了自己,他舍不得放弃到手的东西。
他找到了比五百年来追求成仙封神更快乐的事情,但是这份快乐不青睐于他。
抢得过来吗?爱情和财宝一样吗?
想到她方才诉说的爱意,温赐的动作僵滞片刻,她亲都亲了,摸也摸了,他可是守身了整整五百年。
人生有多少个五百年,如果不趁现在嫁祸给她,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贪念作祟,理智荡然无存,他握着韶宁的手,延长梦的余韵。
神识没有被收回,一直落在她熟睡的面容间。
他很早就想把她的名字从记仇本子上划去,只是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直到此刻才正式划去她的名字,该放在哪里?
放在......心里吗?
温赐清醒又堕落,他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他站在岸上,袖手旁观地看自己沉溺在苦海中,伸出的手又收回,最终没有选择拉起溺水者。
失误,挣扎,溺亡。
尸骨无存。
哪一步错了呢?他思绪混乱地想,或许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也或许是每一步都走错了。
他想要的东西太多了,诛求无已的人最后终要付出代价,该不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或早或晚的事,至少发生前让他先纵情享受。
他真是个目光短浅,偏偏又贪得无厌的小人。
“韶宁。”
他一声接一声地唤她,时而忍不住想象,如果她的名字从唇齿间吐出来是什么样。
自当是字字缠绵,唇齿留香。
梦走到了终局,他出了细细的汗,道袍贴在身上,神识仍停留在韶宁睡得两颊发红的面容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