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站住了。
“……哥?”小虎听他没了动静,迟疑地喊。
“在听。”
展小曦把外套搭在手臂上没急着去穿,回身靠在了门边,闭了闭眼,不辨喜怒地问,“他什么事。”
这个点不好叫车,乔瑾煜有意跟他出门,听到他口中的“他”,没再继续往前,背身点了支烟,漠然地拉远了距离。
“上上周从园区回来,他就一直心不在焉的,问他什么也不说。”
“这两周他都住在仓库这边,每天把自己关在练习室里闷头练曲。昨晚我走的时候就感觉他状态有点不太对了,当时斌哥找我讨论舞台设计,聊完已经很晚了,我一时大意,自己回了民宿。”
“夜里没睡好,左右想想还是不放心,早上四点多就赶过来了。老远就听见练习室很大的噪音。我进去看他,满手的血。”
“人像是魔怔了一样,没用拨片,疯了似的扫琴,从手腕到指尖全是血口,指甲都脱了。”
小虎不太理解,但是嗓音绷得很紧,医生的口吻让他意识到这不是一件可以轻松面对的事情。
“哥,”小虎喊展小曦,告诉他,“他们说丞哥病了,心理检测结果说他目前自杀倾向高达93%,随时……可能失控,了结自己的生命。”
展小曦仰靠在门边,蹙眉望着天花板。
“你在听吗哥?”小虎再次喊他。
“嗯。”
小虎刚把入院手续办好,他年纪小,社会经验钱,认识的人也少,下意识地打给了最最依赖的哥哥,希望他出现在自己身边,治愈自己的慌乱。
这会儿陈述完了自己所见,人冷静下来后就失去了立场。
陆雪丞和展小曦目前的关系来看,展小曦怎么冷着陆雪丞都是无可厚非的。
“你现在……”小虎有些低声下气地问,“方不方便过来看看他?”
展小曦咬着腮帮没有说话。
于是小虎又说,“他不配合治疗,被强制打了镇定,现在人昏睡着,一直叫你的名字。医生说等下醒来还得折腾……”
展小曦头脑很乱。
陆雪丞这样自私的人患上这样的疯病,他料不到,措手不及。
但他不想改变自己的进程。
“心理测试可以蒙混的,想引人担心每个都选最烂的答案就好。”他全力维持冷漠,甚至开始自欺欺人,手指掐进掌心的肉里,“陆雪丞太爱他自己了,我比你了解他,地球毁灭他都不会自杀,你放宽心一点。”
这次小虎没再说话。
安静了一会儿,小虎说,“对不起哥,对不起。”
他是真心觉得愧对展小曦,为自己一时慌乱乱投医。
小虎感觉得到,哥哥难受了。
不管是为了陆雪丞本身,还是为了时至今日自己仍然会为陆雪丞生出情绪的懦弱。
会哭的有糖吃。他俩这些年小虎也看在眼里。他年轻几岁,对大人之间的事看不了那么透,但终究不是瞎的。
展小曦整个人整颗心都因为他和陆雪丞的关系消耗到了极限,身边人,甚至包括小虎都在潜移默化中接受了展小曦的消沉,并把那种状态认作展小曦的常态,习惯了也便少了紧张和担心。
倒是陆雪丞,因为日常的高姿态,偶尔失常就叫身边人乱了阵脚,好像他的病更值得被重视一般。
真的不该打给哥哥的。
明明他分手后已经变好了很多。
“我能处理得了,”小虎极力保持着带笑的轻松语气,“你放松点哥,不要掐自己。”
展小曦眼眶一下子酸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