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旋律编织过无数或绮丽伤感或放肆颓废的文字幻想。
在展小曦满溢的灵气补偿下,陆雪丞章程化的作曲风格成了紧抓风筝的丝线。
曲调沉稳开阔,词句如刀,刀刀割人心,剖出人人心中都曾有过、却谁也无法用言辞具体描绘的熹微感受。
铮,燃,炸,又不失悲沉。
每一句放肆的躁动,都完美地收敛进了沉稳的曲调里,像一款平平无奇的戒托被完美地嵌入了切割工艺卓绝的璀璨宝石,瞬间炫目,灼灼其华。
何先生目光渐渐聚焦,带着些许难以置信的颤抖。
他听到了上世纪黄金年代诸神角逐的摇滚灵魂。
何先生拧眉,望着眼前这个甚至还可以称之为少年的天才作词人,“……您是?”
展小曦一直在等待他的回答,听他忽然间问起自己的身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夏可。”陆雪丞替他答了。夏可。
业内至今没有人见过真面目的夏可先生。
何先生潜意识里的夏可先生要比眼前这孩子年长许多,可他知道陆雪丞没有骗他。
作品摆在那里,化腐朽为神奇的绝对实力摆在那里。
“其实,”何先生恃才傲物,却很诚实,服就是服,不为面子计较,“您如果一开始就报上名讳,根本不需要后面这些麻烦事。”
展小曦回头看陆雪丞的表情,确认他没有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不高兴,才去理会何先生。
“可以合作吗?”他直白地问。
何先生诚切地点头,“当然。”……
算下来有半年多没有见过面了。
何先生还是从前的样子,一副琥珀镜框的老花镜,一顶不知道带了多少年的鸭舌帽,腕间一块年代久远价值不菲的钢表,浑身侵染着一股浓厚的90年代上海老学究气质。
展小曦隔着窗子望见他,对他招手。
何先生坐进来,不遮掩地打量展小曦,“很少见您穿这样鲜艳的颜色。”
展小曦低头看自己,鲜艳么?
“普通人穿来是素的,但我记得您从前只是黑白灰之类的打扮,这样鲜亮的颜色还是头一次见您穿。”
“上年纪的表现,”展小曦自嘲,“不是有那样的说法么?越上岁数越爱俏。”
何先生发现他不止衣着风格与过往不同,甚至学会开玩笑了,稍稍诧异过后才点头,“是这么说没错,但您还年轻得紧。”
“那就别您来您去了,叫我小曦或者小可都可以的。”展小曦一直觉得别扭,借着话茬终于忍不住纠正。
“可不敢可不敢。”
不成想何先生反应那样大,好像他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请求似地连连摆手。
“馆长上周还托付我跟您问话,说是有部中美合资的动漫需要推广曲填词,曲是给润风老师做的,词必须要您出山才能匹配,联络不到您,特意找到我这里来。”
“我这个位置的人,不是有幸跟您认识,这辈子能得馆长半个字的问好都难的。”
展小曦怀疑何先生是不是夸张了。
邹妈妈在时一直承担着监护人的角色,他的作品邀约都是由信件形式寄给邹妈妈,由邹妈妈转交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