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去年这时候的碧空如洗,初晓时分天依旧暗沉的很,南歌将餐桌上的牛奶一饮而尽,不准备惊动家里人,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徐逸舟早早就等在楼下了。
对方靠在车门上,抬眼看见她身影的同时嘴角有不算明显的弧度,侧身将车门打开。
南歌小跑着迎上前去,半个字还没说,先踮脚用双手捧住了徐逸舟的脸,手心能感觉到轻微的凉意,南歌问:“等很久了吗,冷不冷?”
徐逸舟抓住南歌的手:“不冷,上车吧。”
南歌点头,钻进车里后似是心里还惦记着什么,多问了一句:“姑姑她们呢?”
“她们昨晚便先去了山脚下,”徐逸舟说,“姑姑她向来讲究时辰,这会儿怕是已经到了。”
本想着借此机会给徐淑云多留些好印象的南歌闻言稍愣:“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讲?”
“又不是信佛之人,”徐逸舟笑看她,“没那么多的讲究。”
南歌若有所思点头,起了好奇心:“姑姑她在这方面很讲究吗?”
徐逸舟回答:“这我倒不是很清楚,只听说早些年得过一场大病,后来这里的师父替她算过一卦,道是经此劫难后便是枯木逢春的势头,本就是随意一听而已,之后姑姑病愈,徐家也逐渐兴盛壮大,估计也是想讨个吉利,平时虽然很少提起,但大年初一上香礼佛的习惯一直不曾改过。”
徐逸舟这一通解释南歌听懂了,信仰这东西不管灵不灵,总归是求个心安,南歌不准备评论过多,路上阖眼小憩了片刻,明明怎么也得花上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竟好像转眼就到了,南歌瞧了眼窗外,徐逸舟似乎是弯了条小道驶进了葱郁林间,并不是人潮拥挤的正门大道。
徐逸舟在山脚的一处平地停了车,凑过身替她解开安全带,徐逸舟说:“到了,下车吧。”
或许是后山不允许外人进入的关系,来此地的人寥寥,南歌环顾了一圈周围,林间的薄雾没有散去,丝丝缕缕的随风飘散着,南歌冲手心哈了口气,热气顺着她的手掌心萦绕在她的眼前,眸子里还蕴着方才打过哈欠后的盈盈水光。
包括上回,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
徐逸舟牵着南歌的手放进大衣口袋,女人的手细腻柔软,牢牢紧扣在掌中还不得安分,时不时捏捏他的手指,徐逸舟抬眉看她,南歌往徐逸舟肩上靠了靠,微微仰起头:“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我去年是故意过来这里跟你制造偶遇机会的?”
徐逸舟没说话,似乎对她这话并不感到丝毫惊讶,就好像自己的那些小伎俩他都一清二楚。南歌撇撇嘴:“你怎么就不表示表示,好歹装出个样子来哄我高兴一下。”
徐逸舟被这话搅得哭笑不得,只道:“你是在告诉我,你那时就喜欢我喜欢的要命,故意想方设法的来跟我碰面?”
被徐逸舟这么一讲,仔细琢磨起来好像真有几分这样的意思,南歌嘴硬:“你脸皮真厚。”
徐逸舟对此并不回应,只心情愉悦的笑了笑,南歌心猿意马的转换了话题:“这里空气真好。”
是个养人的地方。
山路曲折,南歌与徐逸舟慢慢悠悠的走着竟也走了好半天,等到同徐淑云一行人碰头时徐淑云已经从香殿出来了,一双略带打量的眼扫过她,停留在徐逸舟处。
应该是为了礼佛,徐淑云今日穿着甚是素雅,南歌暗自庆幸好在她多留了个心眼没打扮的过于花哨,要不然徐淑云真该暗里念叨她了。
鼻间依稀传来焚香的味道,南歌站在徐逸舟身边,跟徐淑云打过招呼后徐淑云稍一点头,换上一副笑容:“中午就只有些粗茶斋饭,吃得惯吗?”
南歌笑笑,还未出声,便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响,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姑姑这话问的,小姑娘既然随着逸舟来了,这点自然是清楚的。”
这嗓音并不算熟悉,但南歌依稀好像在哪里听过。还未来得及给出反应,徐逸舟倏地按住她的肩膀,原本在徐淑云面前还算和缓的脸色沉下来,大有将她护于自己身后的意思。
南歌狐疑看去,来人在对上她视线的同时眯了眯眼,笑意盎然的神情与昨日如出一辙。
是昨天问她要签名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