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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渡 第39节(1 / 2)

匕首穿透手腕,将此人的整只手都牢牢钉在了刑架上, 这位太子亲卫只能发出不断哀嚎声。

“说这话的你是否上过战场?用边关战斗将士们获得的成果当做攻击我的武器,战是你打的, 血是你流的?”谢翾提笔凝神说道。

以前她在冥界时,那守着酆都城的铜甲将军曾经就是统率军队的大将军, 他也曾对君王效忠, 无聊的时候谢翾也会听那铜甲将军啰啰嗦嗦地说一些过去的事情, 王城里的贵族用他们打了胜仗的战利品享乐,军饷克扣下来,他军队里的那些士兵有些时候都吃不上一顿饱饭。

就算她站在代表的身份是战败王国的公主, 但三番五次在京城听到这样的言论, 谢翾还是想吐。

“你不过是个敌国的俘虏!”被谢翾钉在刑架上的太子亲卫还是嘲讽。

谢翾鼻间哼出一道轻笑, 那边秦焕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我会让他开口。”

“不是说要把你师父会的教给你吗?”谢翾微垂着眼,优雅地摘下了手腕上坠着的手镯。

尾指上璀璨生辉的戒指也被取下, 谢翾将自己手上的饰品摘了个一干二净。

她只将秦焕的那柄黑色匕首抛了回去, 那匕首在接触秦焕手指的一瞬间幻化为一条细细的黑色丝线,这都是他自己的法力所化。

谢翾手掌一翻, 鬼气凝聚成一柄小小的黑色刀刃,这才是她最趁手的行刑工具。

抬手随意将身后披散的长发挽起,也把宽大的袖袍卷了起来,谢翾干净利落地站在了这三名太子亲卫面前。

审判之力灌注在这三人身体上,短短一瞬谢翾便掌握了他们一生中所犯下的罪行,对于冥界而言,他们草菅人命欺辱弱小,在十八层地狱死上几万个来回都不够,但在凡间,因为太子殿下尊贵的身份,他们的这些行径是家常便饭,是被所有人默许的、展现太子威严的手段之一。

谢翾要从他们口中说出真正可以给太子定罪的信息,于是她的黑刃抵在了中间那人的下巴上。

秦焕在一旁看着谢翾的动作,从她开始卸下身上饰品时,他就知道自己又要看一场优雅的刑罚盛宴了。

但谢翾扭过头来看着他,她的吐字冰冷——此时的她几乎卸下了身上所有的伪装,变回了那个冥界的恶鬼。

“秦指挥使,愣着干嘛?拿起你的刀你的刑具,跟着我一起做。”谢翾咧嘴笑了,这笑容森万分。

而后黑刃下压,生生将这位太子亲卫脖颈上的人皮剥了下来,这伤对于冥界的罪魂来说不至于让他们魂飞魄散,但对于人间脆弱的肉身来说,若不马上止血,他们会死。

谢翾在一旁的陶罐里捏了一把白色的药粉出来,直接糊在他的伤口上,这司狱司特制的上药不仅能快速止血,还加入了一些神经药物,能够刺激囚犯保持清醒。

“国师被掉包一事,太子殿下参与了多少?”

“你……你在说什么?”

“你们去禹国,是要传递机密情报,对吗?”

“太子殿下绝不会这等事——啊——”

“不会吗?”谢翾微笑着,刀尖在此人心口出旋了好几圈,每一圈的切割幅度都很小,只渗出了薄薄一层鲜血,但当她旋转的圈子越来越多,在这位太子亲卫的胸口处竟然被谢翾雕出一朵血肉之花,这自然也是只有刀山地狱里才会出现的杰作,谢翾还是遵守审判之力的规矩,她一面操控着黑刃挑战受刑者的极限,一面轻声细语说道,“听着,等你死了到地狱里去,就少受一次罪,我都给你记上。”

谢翾这话似乎提醒了他们什么,受刑者眼见自己的意志就要被谢翾残酷的刑罚摧毁,在嚎叫时他的舌头伸进自己最深的牙齿根处——他们以为自己可以坚持到太子来救人,但现在这情况只能自尽,他们快……撑不下去了。

黑刃搅进口腔,与牙齿碰撞发出清脆声响,谢翾的刀锋挑着毒药包探处的时候,并未让一丝自尽的毒药泄露出去。

“是要传什么绝世秘毒去禹国呀……”谢翾捂嘴,故作惊讶。

“证物。”她将毒药放在桌上,轻笑着说道。

秦焕那边亦是冷着脸将另外两人口中自尽的毒药取了出来,这种伎俩他在司狱司见过无数次了,只是以往若是要将那些重要囚犯逼到这一步,他得花上两三日的时间,没想到这禹国公主这么快就。

他依着谢翾手法,学习她施刑罚时的精妙细节,心中惊叹不已,这样娴熟优雅的手法,她像是施展过千次万次的酷刑。

实际上,秦焕的预估还是保守了,在十八层地狱跟着厉温时,谢翾在每一刹那都要对数以万计的罪魂施加惩罚。

最后,带着血的手指在谢翾自己写好的卷宗上画押,其上谢翾为太子编造了数条不存在的罪证。

没什么东西能用人间的律法来审判一位地位崇高的太子殿下,唯有叛国通敌、抛弃信仰之类的罪名能够对他造成一定影响。

“放回去会影响他们夫妻感情。”谢翾坐在黑牢里擦拭自己黑刃上的鲜血,对秦焕说道,“你要留着吗?”

“这等渣滓……寻个由头斩了。”秦焕冷声开口。

“我倒想看看楚逢星知道谢如扇不听他命令私自派人去禹国揭发我的样子。”谢翾笑着说道,“但我更想看到他们夫妻到了绝境时互相抛弃的样子。”

秦焕淡淡瞥了一眼谢翾,他自然不理睬谢翾的那些复仇计划,他只知道今日这场施刑酣畅淋漓。

他说话也是直接:“以后常来司狱司。”

“秦指挥使一人不是够了吗?”谢翾拍了拍自己的裙摆,站起身来说道,“今日主要是他们说了我讨厌的话。”

“你很敬佩楚逢川?”秦焕还以为谢翾对边关军队的维护来自于楚逢川。

“那是谁?”谢翾愣了一下。“是皇族的哪一位哥哥。”

“我见你与小公主关系不错,楚逢川就是她视作亲父的大哥,他自小便去守卫边境了,很少回京城,前些日子在与你们禹国的战争里,楚逢川断了一只手。”秦焕对谢翾的动向了如指掌,他没想到谢翾居然不知道楚逢川。

“这样。”谢翾眯起眼,她拿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便打算告辞离开。

谢翾知道自己手里这份严刑逼供的卷宗并不能真正为楚逢星定罪,但——她只需要一些风言风语便好,她相信京城里有的是楚逢星的政敌想要借题发挥。

几日后,楚逢星私通敌国的消息不胫而走,当朝丞相呈上的卷宗里甚至还有楚逢星亲信用鲜血画押的证据。

“这是无理的构陷!”或许是修炼的缘故,皇帝看起来不太苍老,他将刘丞相献上的卷宗丢了下去。

“皇上,但京中已有流言!”刘丞相在朝中一贯是中立,所以皇帝也较为信任他的谏言,“大皇子刚刚回京,京城里所有的百姓都看到他为了抵抗禹国断了一只手,他在京中的威望自然不必言说。”

“更何况,这罪证还是来和亲的禹国公主自己挖出来的,她说禹国那边不屑于做这种私通敌国的事,虽然此事并未成功,但太子殿下卑鄙的计划必须揭露出来!”

“敢说朕的儿子卑鄙?”这皇帝的关注点果然不一般。

“皇上,那禹国公主近日来在京城的所作所为您应当也有所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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