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心思,”陈向春被她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到,麦冬虽然总念叨着自己哪里不够好,但直白地提出整容倒是头一次,她当然不赞同,“在脸上动刀子,你受得了吗?”
这句话倒是劝在了点子上,麦冬脑子里立马浮现出网上那些整容期伤痕累累的图片,加上酒精催化,心下便是反胃,五脏六腑都扭在一块,来不及多做解释,直奔厕所去。
向春后面喊都喊不住。
一番艰难困苦地呕吐后,麦冬打开水龙头漱口,哗啦啦的水声在耳边回荡,她在墙上抽出一张纸擦干净嘴,便扶着墙壁出门。
浑浑噩噩走了几步,眼前乍然一黑。
有东西罩在头上,麦冬啊地一声欲嘶叫出来,转瞬却被捂住嘴巴,她被人叉着走,心中弥漫无限恐惧,第一个反应即是劫色。
可仔细一琢磨,应该没这么瞎的歹徒。
卧槽,难道是劫财?
麦冬殊死挣扎,不过蝼蚁哪能撼得动大树,她仍旧被强行拖进一间包厢。
酒吧里最偏僻的一间。
揭开黑罩那一瞬,麦冬整个脑袋晕眩得滴滴乱转。
室内灯光不太明朗,沙发上坐着两个掌酒杯的,周边黑压压一群人。
有人朝她膝盖踢了一脚,麦冬整个人跪伏在地,害怕得全身发抖,颤颤巍巍地开口,“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房间里立时响起一片笑声,“啧啧啧,胆子小成这样,怎么在社会上立足?”
“我,我安分守己,一向不和人结怨的。”麦冬低声辩解,摩挲衣角,颇为紧张,周边的笑声更大,她眉头锁紧,实在不解。
沙发上有个穿皮衣的男子,笑得一颤一颤,指着她和旁边的人道:“哥,像不像你家水池里养的那只乌龟。”
这样的比喻显得很没礼貌,但麦冬深知有钱势大,不敢与对方起冲突,只低垂脑袋,忍气吞声,万般祈祷能是个误会。
“方沐汐,这个女人,”中间久久没有发话的男人开口问,“知道吗?”
麦冬抬眸望去,借着电视机屏幕放出的一闪一闪微光偷偷观察他。
高鼻薄唇,皮肤白皙,轮廓线条分明,衬衫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一手靠在沙发背上,一手晃着酒杯,叠起腿,桃花眼高高俯视她。
麦冬认出这是梁家独子梁棠,知他脾气不好,当即小心翼翼地回答,“知道,但是不太熟。”
“她现在人在哪?”那人视线扫过她上方,麦冬稍稍回忆,想起被解雇那天回家的路上,在街道拐角撞到的女人,于是怯怯地往上瞄了一眼,忐忑答道:“这个真不知道。”
“你和她什么关系?”
“没啥关系。”
话音刚落,梁棠未发火,他旁边那个穿皮衣的男人倒先失了耐性,抬腿就在她胸前踹了一脚,“废话半天,到底认不认识?”
麦冬在地上滚了一圈,吓得泪泡在眼眶里打转,急急忙忙爬起来,哆嗦着回道,“前,前几天见过一面。”
“说清楚。”
“是周四,我骑车回家的时候差点撞到她,当然差一点点,实际没撞上。”麦冬特别强调道,“我看她魂不守舍,便带进旁边的奶茶店休息,没过多久她就自己离开了。”
麦冬至今还能记得的是,在拐弯的街口冲出来一个人,她驾着自行车东倒西歪地倒向另一边,横斜的车轮咕噜咕噜腾空转悠,后座载着的纸箱和对方的皮包掉在一块,里面物品洒落出来,那人护着肚皮愣在一旁,麦冬则顶着炎热的天气在地上捡了老半天。
“你们有没做过什么交易?”梁棠放下酒杯,弯下腰,盯着她的眼睛问,“比如你帮她保管什么,她给你钱这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