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涅并未受到影响,礼节性地退到一边拿了份单子看上面新生的姓名。众人只得一哄而散,虽叹这没人副社长好说话,却也一点不傻。
角落的人摇摇头,笑得温柔。
社长在旁嘟囔为什么齐涅能每年丝毫不差地道出同样的几个字?想她从建立此部开始至今,除了开始几年之外都是靠齐涅一人来控局的,无一次例外,无一字多言。若说他是早已录好了话此时再放出也不为过。
至于那所谓学校后的柳林,不过是有些近代用的子弹壳铁片罢了,剩下的都是危言耸听,不过是鬼故事的基本套路,比方说一块秦朝的墓碑。
按照编撰人的话来说那时一块汉白玉为料,高一米多的碑,碑上用金砂镶着字,碑立在亭中,亭外万丈皆是血红的曼珠沙华,无边无际。要说一定有个什么边际,那大概就是到这谎话连篇的人家门口为终止,所以全然不可信
听闻十年前就有着墓碑的传说,还请了专家来看过,挖地三尺,毁了无数树根连具近代人的尸骨都未发现,谈何秦朝?
到头来还不是闹了个不了了之的结果。
齐涅身边站了个大一学生,口中问的同是这件事。齐涅抬头打量着这人:奶白色皮肤,黑宽边眼镜,弱柳扶风,很是孩子气。这也是他为何不喜欢高一新生的原因,稚气未脱,胆量不小,从不知什么叫做好奇害死猫。
想来这部中也一直没什么女生。社长作为部中一枝独秀数年内从未找过女生,当真是把自己的做派发扬光大。耳边那孩子问话未止,思绪收敛,他解释道,“秦朝建都咸阳,边境北至燕国及现在一部分的河北省,但这里从未出土过秦朝的墓,大抵那时候都被限制在咸阳了。”想起那可真不处好地,二世篡位大杀四方,泱泱帝国转眼烟消云散。
战国时期河北分为三国,一者中山国,一者燕国,一者匈奴。前者建都河北省石家庄,后者建都北京市六环外。所以无论如何这里都没有葬秦人的理由。
新生名白耳,一副乖宝宝模样点头,带着几个新生道一边小声嘀咕去了。
齐涅有些疲惫地揉着太阳穴,身体渐渐松懈下来。刘海轻松遮住额头留下一双垂闭的眼,长耳翘起的睫毛微微颤动,阳光柔和了他的脸颊,为之覆上一层纱。
白毛摸了摸他的脸颊轻声唤他,两人低语几句齐涅便任由白毛推着他离开了。
“扶忌,一会儿让社长把今晚要去的学生名单给我拷贝一份。”本就体质不好的人出了事故就更加一蹶不振,精神了不过几个钟头就萎靡下来,“还要那个叫白珥的,他的登记档案上写得什么专业?”
“中医。”新来的几个人像是一个宿舍的,几个人都学得是中医,但也因为这个社长死活没让他们全通过。其实本来也是,一个学医学的学生,哪懂这些?
知道扶忌不喜欢理科生,齐涅对此不做评价推开宿舍门,才发现宿舍里空无一人。屋中放着四张床铺,他睡左侧下面,扶忌在上面。
“你那天要是看了社长的表情就不难猜出来她是一个也不想要的。哎,跟个没断奶的娃娃似得,这真有点啥事发生他们不得吓尿了裤子!”
见扶忌聒噪不止齐涅问,“你不去帮社长?”
原本还想损上几句的人突然蹲在他身边,看着他的眼神十分严肃,“小涅,我问你的那个问题你能给我答案了吗?”
齐涅猛地一愣,看向一边不语。
扶忌并不勉强,提着太阳伞吹着小曲出去了。
齐涅听着楼道中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将轮椅一道窗边想。扶忌是社中元老级的人物,在他还未加入的时候便是里面的骨干,一直与社长的弟弟关系微妙,后来发生事故便转来照顾他,是个毛手毛脚但十分尽责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还是社长的弟弟这个人物的存在,齐涅或许真的会想有这么个人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