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灯后,汪顾躺在大床上,拍拍枕头,习惯性地做了两个深呼吸,刚要潜心入睡,却隐隐地听见有个声音在嗡嗡。她的耳朵不算很尖,但侧耳去听,仍能勉强分辨出是师烨裳的手机在响。可都这么晚了,谁会给师烨裳打电话呢?
同事?不可能,师烨裳于国代,是巫婆一样的存在。职员没事儿轻易不敢找她,真要有事,师烨裳现在就不会清闲地躺在床上,而应该是还没回家了。
那...是家人?汪顾张开左手要数指头,可还没数呢就先收起三个,很快又收起一个,只留下顶呱呱的大拇指代表她岳丈——她岳丈每晚十点就睡了,更不可能。
大醋缸子郁闷了。师烨裳的生活面那么窄,不可疑的人就这么几个。再说正经人谁会半夜三更地给她打电话呢?八成是那个......汪顾越想气越不顺,为防失眠影响工作,她干脆打开隔断,哼唧哼唧地凑过去,从后搂住师烨裳的腰,心虚问:“谁呀?这么晚还打电话来吵人。”
这会儿电话已经挂断,师烨裳也是一肚子贼火,口气当然善良不到哪儿去,“你想过来就过来,用不着耍花招。我又不会因为你爬过来而吃了你。”汪顾一愣,不明所以地发出长长一声“啊?”师烨裳一听,气得呼吸都急了,不应她,径自缩到床的一侧,盖被蒙头,把大半张床都让给了她。
本来汪顾的脾气就好得有限,加上打仗似地奔忙一天,此刻实在鼓不起劲儿来去哄人。况且她也不是没哄,只是软言细语都在师烨裳的沉默中石沉大海,故而她决定不跟那头倔驴浪费力气了,一切都等明早睡醒再说。
隔天早上七点差五分,汪顾醒了。她怕手机闹铃会吵到师烨裳,于是赶紧翻滚到自己那张床上,找手机——它应该在枕边放着的,却不知为什么不见了。汪顾愣愣地盘腿坐在床上思忖半晌,直到闹钟响起时才发现它就藏在枕头底下。
“那电话不是你打的?那你想知道是谁打的吗?”师烨裳终究还是被闹铃吵醒了,一醒就皱着眉心趴在枕头上,眯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打量汪顾。
可怜汪顾这个冤啊,赶紧捏着手机解释,“我怎么会三更半夜给你打电话嘛,还嫌你睡得不够不踏实呀?”
师烨裳从鼻尖喷出一声冷哼,翻身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丢给汪顾,“你自己看。”
汪顾没多想,接过来就看,果然,通讯记录第一项就是“汪顾”,而且还显示“已接”,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