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林董,”林森柏一挥手,“叫名字,董来董去的,把我都给叫老啦!”说着,她一手搭住汪顾,一手搭住咪宝,逼着两人把她架下一楼,“为了让他们把房子弄好,我给了他们一打师烨裳的照片,还告诉他们师烨裳是个古董。他们刚开始还以为我呼拢他们呢,我把师烨裳的百日照给他们看过他们才信的。”吊脚,她怕累不死汪钱两人那般奋力地前后摇晃着身体。汪顾比她和咪宝都高,她的重量自然大多被分到咪宝肩上,咪宝一手扶栏杆,一手捏酒杯,一面下楼一面吓唬,“再晃我就蹲!磕你大屁墩!”林森柏马上就乖了。
零点倒数时,一屋子人以开香槟的方式找热闹,弄得满地都是瓶塞和酒液。瓶塞倒是没什么,一百几十个踢踢就散了,甜度颇高的酒液却是大事情,总不能新房子新家主人还没入住就被祸和得满地和泥。林森柏平时奸是奸,倒也有个厚道的时候。为了光明正大地给师烨裳暖屋,她提前请来了一支专业的女仆队伍,对刚被地毯式轰炸的现场实施地毯式打扫。就在她们上楼参观的时间里,客厅已经恢复的原貌。郝君裔在打扫期间抬脚抬得累了,干脆就把脚丫子架到绛香黄檀的大茶几上,大爷气小姐型地冲一幅五颜六色的投影幕布发呆发得炯炯有神。
“郝君裔,你要不要回盛昌去看看晚会进行得怎么样了?”咪宝放下林森柏,走到端竹背后。郝君裔很专注地发呆,没有反应。端竹站起来要给咪宝让座,却又被咪宝按坐下去,“那么多位子,让什么?你帮我告诉她,汪顾要去会馆接师烨裳,刚好路过盛昌,她这个当老板的总不能连迎新晚会都不露面,林森柏和汪顾可都是发过红包才过来的。”
端竹一字一句地记下咪宝的话,走到郝君裔身前,遮住她的视线,躬腰与她面对,原封不动地将咪宝的话转述了一番。郝君裔瞪着眼睛慢慢抬升视线,脸上有一股被压制着的怒气,“我去,但你不准跟着。”端竹直白地看着她,不语,只坚定地摇了摇头。她深吸一口气,抬手喝光杯中酒,将肩背抛进厚实柔软的沙发靠背,“那你去好了。”
厅堂高而阔大,此时正站在楼梯口处就师烨裳百日照片所有权问题进行磋商的两人清楚地由电视的嘈杂声中分辨出她与端竹的对话,继而心有灵犀地同时转移了话题。
汪顾:“就这么说定吧,我不让她知道,你把原件给我。诶、郝董还没给端竹好脸啊?”
林森柏:“她俩就这样,我看不等我临死是喝不到那杯媳妇或女婿茶的了。嘿,别死命压我肩啊,回头再把我压矮咯,哼哼,想要原件?原件才不给你,扫描件要不要,不要就都不给了。”
汪顾想想,那原件既然是林森柏偷偷翻洗的,要是自己得了,再被师烨裳发现,可就绝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了。扫描件可以存在电脑里,她的电脑自莫茗梓事件后加强了保密系统,日程表和都被限制访问,必须使用闪存钥匙和指模密码才能打开。师烨裳虽然有她电脑的浏览权限,可师烨裳为了避嫌,从不去碰她的电脑,所以那台黑盒子远比相片册保密程度高,有个扫描件也就很够用了,“得,扫描件就扫描件,改天我再摸到师家老巢去把她满月照也偷出来。”
两人终于达成共识。林森柏假客套地伸出手,捏着酒杯站直身体,堆起满脸公事化笑容,很像那么回事地铿锵道:“愿我们初次合作愉快!”汪顾也应景,握住林森柏的手,她像总理接见外宾那样大方端正地含笑附和:“我很期待,也完全可以预见!”说着,她俩居然狼狈为奸地同时将笑脸转向站在沙发边的咪宝。咪宝一愣,随即无奈地翻了个大白眼,无奈地手比相框,无奈地口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