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已由徐骥率领先行,并令各地属军兵分几路一齐前往边境,驻扎等候。
为保证速度,马车从简,空间虽小了,但一应用品未减反增。
兽皮毯子铺了十几层,暖炉燃着,时不时热上汤壶为颜煜暖手。
马车连夜加了稳定的装置,能稍稍缓解颠震。
裴谞自己充当靠背让颜煜靠着,颜煜本是不愿,赶了两日路实在难受也就妥协了。
带着马车定不如军队脚程快,只能没日没夜的赶路,这样的程度别说颜煜了,随行将士也都乏累不堪。
裴谞自己倒还可以坚持,但为了顺利到达屈支,还是下令今日走出山路后扎营休息一夜。
山路漫漫,一侧是山石,山石之上林木枯黄。
一侧是陡坡,陡坡之下一片丛林听不到鸟兽声音。
从行入山路以来,便安静得诡异。
裴谞一心想着尽快攻下屈支拿到药救颜煜,因情而乱,平日的冷静运筹帷幄散尽,只余冲动。
自己也疲劳想睡时忽然警醒,心中觉得大不妙。
头脑一热的决定,连日不休的赶路,兵分几路,大军并非同行,明摆着是在给宵小可乘之机。
“阿煜,我好像...下错了令。”
颜煜半睡半醒,这几日五感渐弱,自是听不到对方的低语。
马车车窗推开,正巧与过来要禀报的韩让对视,两人皆有所感。
“传朕的令,全速前进,日落前务必通过山路。”
“是。”
韩让也正想说明此事,领命去传,一行队伍快马加鞭,马车也提起速度,颜煜昏沉转醒。
“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裴谞将颜煜身上的毯子盖严,“再坚持坚持,走出山路便扎营休息。”
颜煜挣扎起身,坐到另一侧不说话了。
这些日子,他只有难受抗不住的时候才接受靠着裴谞,但凡能坚持都不会挨着裴谞。
裴谞也不强求,尤其这会儿心里烦乱,注意力鲜少地离开了颜煜。
行进有半个时辰,颜煜又坚持不住冒出冷汗,裴谞正想扶他,马车突然剧烈晃动。
颜煜瞬间精神过来,没等他抓住什么,马车又开始倾斜。
眼见要撞上车壁,裴谞及时拽住他的胳膊将他抱入怀中,自己侧过去被撞了下。
“吁!停下!快停下!吁!”侍卫扯紧缰绳,“陛下!韩统领!马不听使唤了!”
“拉住马车!保护陛下!”
几名侍卫齐身下马去控制拉车的马匹。
马受惊横冲直撞,韩让见此策马回返,刚拔刀要斩断辔绳,一支羽箭穿入驾车侍卫的脖子。
尸体滚下马车,四匹马失去牵制向前狂奔,韩让即时躲开才没有被撞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