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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七)(2 / 2)

汪浅语刚想开口劝她,结果另外两个室友一致性的对王依贝那话点头,“是啊,一个男生要是真在乎你,绝对会以你为重,别的事都放一边的。我那前任,整天借口忙忙忙,我当初还真信他,后来知道啊,他是真忙,忙着到另一个女生那里献殷勤……男人的话,啧啧。”

王依贝一听,心情更加不好受了。

(三)

王依贝这次发了狠,准备绝对不要主动去理会陈子翰。男女之间,一旦一方一直低头的话,迟早会变成弱势的一方,虽然忍着不打电话的感觉很是痛苦。她天天冲着汪浅语撒娇,没有男友了,要汪浅语包养,汪浅语多半是敲她头,她脸皮也厚,被敲了后直接来一句:正好,敲傻了归你养。让汪浅语哭笑不得。

王依贝随着汪浅语一起去食堂打饭,她们都喜欢打饭回寝室吃饭,一边吃饭一边找出电影来看。

她们正向寝室走去,汪浅语便冲她示意另一边,王依贝也看了过去,看到陈子翰后嘴角撇了撇。汪浅语接过她手中的饭盒,“我给你带回去,你自己过去吧!”

王依贝这才慢吞吞的向陈子翰走过去,大概还是觉得生气,第一句话就带着刺,“你现在不忙啦?”

见她脸色不好,他叹了叹,“忙啊,忙着来见女朋友。”

王依贝心里算计着,就这样和他和好的话,说不定又会同之前一个样,以后还是会为那些小事儿闹腾,得让他知道该把自己放在首位才对,于是她还是冷着脸,“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感激你终于忙完了之后记得我存在了。”

陈子翰的眉心凑到了一起,语气也不如之前和善了,“最近是真的很忙,你别这么小孩子脾气了,我昨天工作到半夜才回去,今天醒来后便往这边赶……”

王依贝不想听他的借口,她觉得那些朋友说得不错,男人说起谎言来,总能哄得女人一愣一愣的,得坚持自己原本的想法才对,“你不过就来了我的学校,就觉得你自己做了多么了不得的事了?我同学的男朋友,每天给她买好早餐送到寝室楼下来,每天中午都帮她打好饭,晚上他们一同出去散步后又送她回寝室。”她又想到了什么,越发的压抑不住,“上次那男的班级上组织出去旅游,就因为我同学想要他陪,那男生就立即推了,毫不犹豫的留下来陪我同学。如果是你的话,多半又让我一个人了……”

忍不住去对比,别人的男朋友会记住每一个节日,想着各种方法给她们惊喜,她的男朋友,到了那天连人影都见不得。

越对比越难受,越难受就越想迁怒下去。

“你能别这样无理取闹吗?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事,事情也有轻重缓急……”

“得了,我不想听。”她瞪他一眼,“我就是这么无理取闹,你说什么都一样。”

她转身就要进女生宿舍,陈子翰一把将她抓住,她还是头也不回,“你抓着一个只会无理取闹的女生做什么?”见他还不松手,不由得抿抿嘴,“我打的饭都快冷了,你就这么坏不想我去吃饭啊?”

陈子翰这才松开她的手,她一摆脱束缚,立即就跑回了女生寝室。

王依贝吃饭简直是用筷子将米饭一颗一颗夹起来,汪浅语看不下去了,“你真不下去?”

她想的是让陈子翰多等等,让他知道她也是有脾气的,于是摇头,“不下去,就不下去,你也不准劝我。”

事实是王依贝终于慢吞吞吃完饭,却连碗都来不及洗便冲下楼去,可那里哪里还有个人,她看着那空空如也的地方,心也跟着空空的。

她回到寝室后,汪浅语奇怪的看她,她摇摇手中的水,“我只是去买水而已,你以为我去干什么了?”

她坐回自己的座位,拿起手机,才发现有一条信息进入,是陈子翰发来的,公司又有事,他先走了。她重重的将手机放下,想着再也不要理他了。

王依贝所待的学校对于考试的时间并非特别严格,只要不是统考的科目,教那科的老师只要教完课程,便会同学生商量哪一周考试,然后将想法传达到教务处,由教务处安排具体的考试时间。在王依贝的几门学科学完后,考试很快就安排下来了,她也借着这考试不去想她与陈子翰的事。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特没有用,一闭上眼睛都会想着陈子翰,想他过去对自己的好,舍不得自己痛舍不得自己难受,现在却连电话都没有几个。她原本以为自己不理他,他会花更多的时间在自己身上,结果只是打了几个电话来,而且话也没有几句。

考试完之后,王依贝同班上的同学唐燕一起去奶茶店坐坐。她这个时候不想喊汪浅语出去,汪浅语对她的事太过了解了,她一说话就立即暴露了,她不想看到那无所适从的目光。何况要是汪浅语知道她出来喝那些冷东西,一定会念叨她的,她的身体不太好,一生病没有个十天半月不会好。

王依贝与唐燕找了空位坐下,她点了一杯提拉米苏奶昔,唐燕则点了一杯烧仙草。老板将提拉米苏奶昔和烧仙草都端了过来,唐燕喝了一口烧仙草,“刚才有好几个题都没有把握,不知道能考多少分。”

“考完了就别去想了,影响心情。”王依贝一般不会对自己的考试科目担心,虽然得高分不容易,但通常情况下也是不会挂科。

“那你不是为了考试烦,那是为了什么?”唐燕心知肚明,王依贝肯定是心中有不快才会拉着自己出去喝奶茶。

王依贝用勺子在杯子中搅了搅,“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好烦。”她长长的叹一口气,“最近啊,听到好多分手的,以前碰到他们明明都那么相爱,可说分手就分手,而且多半都是那个男的移情别恋,想着就难受。而且啊,又有那么多负面新闻爆料出来,感觉就没有一个好男人似的。”

唐燕对这种情绪很理解,“以前我也和你一样,看到那些分手了离婚了的事都特难受,哪怕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后来看多了,就麻木了。”

想不开到想得开的过程,有时候不是用时间来衡量,而是用看到的具体的事,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

“你说一个男的对一个女的特别好特别好,可突然有一天,他对这个女的没有以前那么好了。以前他们打电话会聊很久,后来最多几句话,好像彼此之间都没有什么话谈了,而且见面的次数也少了。以前两个人隔得很远,还会想方设法的见面,现在待在一座城市后,见面次数还比不上从前了。”王依贝见唐燕死死的盯着自己,尴尬的笑了笑,继续吸着奶昔,很冰冷的味道,却觉得很痛快,“别这样看我,我说的是我某个朋友的事,想起了就不经大脑的说出来了。”

唐燕这才点点头,“那你朋友有没有问她男朋友为何会这样?”

“那男的说他忙。”

唐燕不可抑制的笑了起来,“告诉你吧,男人说这种话,十个有九个都是借口。男人这种动物是世界上最自私的,他在自己心爱女人那里是永远不会忙的,即使再忙,也会想办法让自己不忙。你就是经历太少,不懂,直接告诉你那朋友,她男朋友肯定有问题。”

王依贝的一颗心不由得提着,可还是下意识的反驳,“也许那个男的是真的忙呢?而且我高中就开始谈恋爱了好不好。”

唐燕听到她的话不由得乐了起来,“难怪汪浅语常常说你像个孩子似的,你高中恋爱了你就经历多了?就知道那些男人是怎么想的?我告诉你,千万别完全相信男人的话,否则只会被他牵着鼻子走。反正你劝你那朋友小心就对了,当一个男人对你的态度开始变了的时候,那就意味着你在他心中的分量变了。”

王依贝喝着奶茶,一颗心也随着唐燕的话起起伏伏。不得不说,她有些动摇了。

(四)

这周的考试终于过了,汪浅语见她情绪不佳,每天也没有什么精神,便劝她可以主动一点,不要老想着在爱情中的得失,计较谁付出多了,谁又爱多了谁又爱少了。王依贝也对陈子翰心心念念的,一方面确实不想表现出自己太过在乎陈子翰,另一方面又害怕他们这样一直不见面迟早会出事,扪心自问,她可以给出绝对的答案,她是不想失去他的。

王依贝计划了一下自己周末的时间,觉得这两周还算轻松,之后就是考试周了,她便拿起手机给陈子翰打去了电话,希望他这周可以过来,他们一起去爬山,她已经选好了地点,就他们一起去。

陈子翰接到王依贝电话时,正与同部门的几个同事一起探讨着这份企划书。开始将这个案子交到他手中时,许多人都不服气,他们来公司的时间比他久得多,却要听从他的领导,他花费了许多时间才得到了别人的尊重,降低了别人的怀疑。手机一响,他不由得对同事露出歉意,走到一边去接电话,几乎想也没有想的便拒绝了王依贝的提议,拒绝后又觉得自己的话太生硬,于是缓和口气,“现在你也该关心考试的事了,等你期末结束后,我找时间陪你出去逛逛。”

王依贝握紧手机,“不去算了,以为谁求你,还真以为我除了你就找不到别人了?”

他看了一眼挂断的手机,原本想再回过去哄哄,可一想到她的性格,又是没完没了,而且现在他真没有那个心思做这些事。他从小到大,在别人眼中都是最优异的学生,导致旁人看到他,就认定他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父母这样认为,亲戚这样认为,甚至父母也以他为傲,和人谈起时也认定自己这个儿子一定会出人头地。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并非什么天才,或许是比一般人的逻辑性更强,可他也付出了努力。如果他做不出什么功绩来,不但会让父母颜面无光,同时他自己也不允许,当惯了天之骄子的人,不允许有一天自己会是凡尘。

刚才在拒绝的前一秒,他想到了之前在申绍安办公室里,申绍安指着那个让人眼红的空缺位置,“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个位置,我给你留着。但你也得让我有机会让眼红的人闭嘴才是。”

申绍安的意思很清楚,他必须做出业绩,让人看到他的能力,才能让人信服。他要想爬得更高,必须有所付出,手中的案子便是他的阶梯,他不容有失,最近他一直在想着最佳方案,不断讨论不断改进。

他现在想得最多的是如何在这座城市扎根,如何靠他自己的双手在这座城市买房。他陪一个过去的老同学去看过房,那同学一边看房子一边感叹着现在的房价真是越来越贵,物价也越来越高,偏偏工资的就是不涨。同学一边埋怨,一边就念叨着,现在的女孩也现实,一听说对方没房没车,面都没有见就直接拒绝,而且好些父母会因为女儿的男友没有房子直接拆散女儿的爱情。虽然说太过现实了,可也能理解,谁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过上好日子,毕竟贫贱夫妻百事哀,钱迟早会是一个定时炸弹,让你在不知不觉中为它争吵和妥协。

陈子翰陪同学看完房子,第一个念头不是现在的房价多贵,而是他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不考虑房子的价格,自己随意的买下任何自己看中的屋子。他想自己有那样的能力,站在选择者的角色中,而不是考虑这样价格那样价格。当然,他还做不到那样,房价在那里放着,他的工资也在那里放着,他体内的血液因为他这种念头而沸腾和激动,他可以不怕辛苦,也不怕累,但他一定要变成他想要变成的样子,有一天可以任意选择自己想要的任何东西。

而想得更加现实一点的话,如果他碌碌无为,王依贝的父母会如何看待他?相信也会同大多数女孩的父母一样,嫌弃他没有能力,无法给他们女儿舒适的生活吧?这样一想,他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俗气,可偏偏俗气的人才在个社会活得越来越好。

陈子翰拒绝了自己的提议后,她又发了一通脾气,之后陈子翰打电话来,她也根本不接了。陈子翰不陪她去爬山,她就将汪浅语给带出去,把自己的生活费全部贡献了出来。

这个季节不是爬山最好的时间段,她也纯粹是为了发泄,原本温度很低,山间的温度更低,她和汪浅语没有走多长一段路就气喘吁吁了。

王依贝越走越累,见汪浅语也是走不动的样子,不由得露出一脸愁容,“其实你可以拒绝我,不用陪我一起来,我也不是真想爬山。”

汪浅语坐在山间的小路上,听到她说话也不走了。小路两边全是青葱的竹子,密密集集,连点细风都感受不到,竹子顶端却反复摇摆着,竹林整体摇晃,发出的呼呼声钻进耳里,像野兽在不断怒吼。

汪浅语拍拍身边的位置,也让她坐下,“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不陪你,谁陪你?”

王依贝将汪浅语一把给抱住,还用手去打汪浅语的后背,“你干嘛不是个男的,你要是个男人我一定移情别恋爱上你,现在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我要是个男的早被别的女人抢走了,哪里轮到你!”

王依贝不由得笑了起来,“你自恋起来的样子还真是无敌啊。”

“那叫自信,自信。”汪浅语再三更正。

在汪浅语的陪同下,王依贝的心情轻松了下来,也不去想那些让自己烦闷的问题,整天就和汪浅语看看这里的草那里的山,再拍照留恋。

(五)

回来之后,王依贝发现只要一听到陈子翰的声音都忍不住会和他吵起来,陈子翰总会总结性的回应她一句,“你别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我哪里无理取闹了?”她哼笑了一声,“你忙,整天忙,人影也见不到一个,周末去你那里,也回都不回来,我都很想知道有哪个人能像你这么忙。你公司要不要给你发一个最佳员工奖?”

“我不理解你?要怎么才算理解?我在家什么都不做的人,去你那边为你做饭洗衣服擦地……我对你有抱怨吗?”

“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打电话没有两句话就说累说疲惫,你一天到晚究竟都在做些什么?”

她说得自己都想哭,可陈子翰竟然只对她一句,“我真的很累,想休息了,有什么明天再说。“

看着已经挂断了的电话,王依贝的眼泪直接就流了下来,像这样两句话说不到都会争吵,真的不是她所想要的。她想象中他们以后的生活也不是这样,明明应该很美好,他们都在同一个城市了,可以常常见面,不用像过去那般。可为什么他们现在连见面都提不起兴致?

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后来汪浅语告诉她,那时的她想到的是浪漫,陈子翰想到的是现实,浪漫和现实并非是对立,可处于他们当时的环境,那就是对立。那时她还待在校园环境中,周围上演的都是浪漫的爱情,而她想要的也是这种男友能陪着她什么都想着她的爱情,而陈子翰却在为了未来奋斗,为了以后能过上更轻松的生活而付出努力,而他那时想要的是一个能理解他的女子,会在他累了后问他一句是不是累了,在他疲惫的时候给他一点坚持下去的温暖。

错了吗?都没有错,她还在校园的环境中,看到的是周围的美好;他已经进入社会,看到的更多是现实。她想要的浪漫,他无法给她,他想要的现实,她也给不了他。

也许真的是错了,错在那一年的交错上,她复读一年,像是无法填平的沟壑。否则他们现在不会听到对方的声音都忍不住争吵,她说他不在乎他,他觉得她不可理喻,她一次又一次的将他与别人的男友做着对比,说他有多么多么的不合格,陈子翰最生气的时候直接吼她:那你去找你觉得合格的人啊!

然后是反复的争吵,谁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互相嫌弃着彼此,不停的用着伤害的语言对着对方,曾经的那些舍不得,变成了现在的“你随便”。

之后越演越烈,什么事都能吵起来,见面之后,碗洗的不够干净,空调的温度不合意,打电话没有接,约定的时间晚了一分钟,全都能够成为大吵的理由,一见面忍不住吵,在电话里依旧吵个不停,不知道为什么吵,可就是不停的吵架。

王依贝的情绪越来越暴躁,汪浅语看在眼里,多次劝说王依贝现在多理解一下陈子翰,他现在还处于基层阶段,正是大学走进社会的过度,心里难免也会不平。而王依贝偶尔也会听劝,只是回来后就大发雷霆了,在汪浅语下一次劝说的时候,直接冷冷开口,“他现在根本不想看到我,看到了也没有好话。我给他将衣服洗了,他竟然回来找我吵,说那件衣服不该洗,他得马上穿出去……我过去他没有一句好话就算了,竟然还对我凶,我真是受够了。”

再之后王依贝同陈子翰要么就是冷战,要么就是在电话中吵架,她也不去他公寓了,反正她做那么多他一点也不领情,她何必让自己成一个廉价的保姆。她以前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要为别人洗衣服,连洗自己衣服都嫌麻烦的人,却对他没有一句推脱,他就这样对自己。她越想就觉得自己越是委屈。寝室的人都知道她心情不是很好,很少提起男朋友这个话题,更不敢当着她的面提“陈子翰”这三个字。

转眼就期末了,她的情绪还是有些不对,汪浅语便将她拖去上自习,并且不准她开小差,万一挂科会很麻烦,王依贝也知道这个道理,暂时将陈子翰喝那些麻烦事都摆到一边去。只是偶尔想起,她总会觉得莫名其妙,他们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他以前明明对她那么好那么好。会记住她所有的喜好,会舍不得她受到任何委屈,现在他竟然会凶他,会因为那么多无关的人而将她放到一边去,过去他明明是将自己放在第一位的啊?到底哪里出错了?这样的他让她感到陌生又无助。

考试结束后,王依贝当天就收拾东西离开。汪浅语见她收拾东西,不由得提醒,“你有没有通知陈子翰?”

王依贝停下了动作,“你以为他会在乎吗?”

汪浅语倒吸一口气,“我送你去外面坐车。”

一起拖着行李,听着行李箱滚动的声响,王依贝不由得感叹的笑了起来,“那些重色轻友的女人都有病,还是朋友最可靠。”

“少给我贴金了。”汪浅语摇摇头,“还有你也少给我胡思乱想。”

“遵命。”

她拖着行李箱上了公交车,对着汪浅语做再见的动作。找到了座位后,才一坐下,身边便也坐下了人,她转过身去看,是一个陌生的男生,应该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突然之间,她就想哭。过去每一次她要回家,他都会来送自己,无论多忙,一定会将自己送到长途汽车站,每次在公交车上,她和他的手都会捏在一起,紧紧的,好像永远都舍不得放开。明明她只是回个家而已,可心情却是永远的分离似的。

她极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还是将手机拿出来,从通讯录里找到那个电话,却忍住了给他打去电话。她的记性还没有那么差,昨天还是前天,他们又在吵架,为的是什么她都忘记了,好像又是很小很小的事。

握紧手机的手慢慢松开,拿出耳机连上,头歪着一个人听歌。

下车的时候,看到那么多陌生的人,再也没有人为她提着行李去汽车上占着座位,她也不再有那生离死别似的的情绪了,每次她看着那个人的背影都会忍不住哭出来,而这一次,她没有看到他的背影,为何还是忍不住想哭?

两个多小时的车途,她情绪不佳,上车没有多久,便去要了一个袋子,一路上她不停的呕吐着,眼泪鼻涕也不住的流着。她身边坐着的是一位母女,女人正告诉怀中的女儿,让她过年的时候去找爸爸要压岁钱,让女儿嘴甜一点也喊爸爸现在的妻子叫阿姨,那个小女孩很可爱,点着头。女人一直摸着女儿的头,后来又笑笑对女儿说如果那个阿姨不给压岁钱就算了,反正妈妈自己也有钱。

没有什么小三情妇的诅咒,也没有教导女儿不认父亲和父亲现在的女人,可王依贝听着眼泪又更多了。她觉得自己好像将胃里面的东西全吐了出来,到最后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只能不停的干呕着。

车终于到站了,她等着别人都下车了,才提着那袋污秽物下车,脚刚踏到地。王博超就跑了过来,见女儿眼角还有泪痕不由得着急,“这是怎么了?”边询问着边同众人一起去拿行李。

王依贝解释着自己只是晕车,让他别担心。她去找垃圾箱,将手中的东西扔进去,转过身时,看到父亲正弯着身子去将她的行李箱取出来,她看着父亲弯着背的样子,眼泪再次在眼眶中打转。

她咬咬唇,不由得暗自骂了一句:什么狗屁的男朋友,只有父亲这一个男人才会对自己全心全意。

她只不过提前给父亲打了个电话,父亲便早早的在车站等着,等了好几班车才等到人,却一点怨言都没有,见到她晕车,又是各种嘘寒问暖。

因为她回来了,母亲早早的买好菜,做了一大桌好吃的。她人不舒服,根本吃不下,只想休息,可见着母亲辛辛苦苦做好的饭菜,还是逼着自己吃下了一碗饭,还不停的夸奖母亲手艺越来越好了,在学校时就想念母亲做的饭。方怡微自然是被她夸得满脸笑容。

吃过饭后,她才回房间好好休息。在她回来之前,母亲早已经换好了新的床单被子,也将她的房间全都收拾了一遍。她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只想好好的睡一觉,最好什么梦都不要有,她也不去想念谁。

(六)

陈子翰在工作之余给王依贝打电话,手机根本打不通,他也只以为是她手机没有电还来不及充,结果连续两天都没有打通她的手机。周末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来到王依贝的学校。他从校门走进她寝室这段路,不时会有拉着行李箱路过的学生,滚动摩擦的声响不绝于耳。

没有打通王依贝的手机,他在女生寝室下面等了很久,才碰到了王依贝的一个室友出来。王依贝的这个室友是来自外省,没有买到考试完当天的票,拖了几天才离开,这个时候出来正好看到陈子翰。

陈子翰见对方行李那么多,便上前去帮忙提了一些。

“你是来找小贝的吧?她早就回家了啊,她没有告诉你吗?”女生打量着陈子翰,不由得暗自叹气,如果这个学校的男生质量都像这么好也就不会如此抱怨了。

“给她打电话没有打通。”他不愿对此多说什么。

女生本来还想多聊聊,见他没有心思,便尴尬的笑笑。陈子翰帮这个女生将行李提到公交车站,女生向他说完谢谢后才分开。女生盯着他的背影,轻轻的感叹了一声,她和寝室里另外一个女生偶尔说起的时候,都会觉得王依贝最让人羡慕的便是找到了这样一个男朋友,偏偏她自己还不知道珍惜,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抱怨,也许是女生心里那点阴暗的嫉妒心吧,甚至隐隐期待着王依贝能和这个男的分手。

王依贝回家休息的好几天,什么都不想做,也有点懒得不想动,可她父母什么都不得说她。她去翻找自己的手机,发现电量已经很低,甚至已经提醒了两次电量不足。她去翻找着充电器,翻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想着应该也没有人会给她打电话才对,将手机丢到床上就不想管了。

她下楼的时候看到妈妈正在做饭,现在妈妈的年龄已经大了,前些年还进厂里工作,现在她和爸爸都不希望妈妈还出去工作,妈妈自己也不想,妈妈不想的原因是因为她的工作有些特殊,常年待在温度低的地方,而且很潮湿,妈妈害怕以后会得严重的病,这样会给她以后带来压力,就这样一个女儿,如果父母的身体不好,也只是难为女儿罢了。

王博超不在,她父亲的工作是给人开车,家里有一辆货车,王博超负责给人拉货,白天都不怎么在家,晚上会回来。

王依贝站在厨房门口,妈妈正在炒菜,或许是辣椒放得有点多了,方怡微不停的咳嗽着。

她看到妈妈发丝中藏着的白发,心里一阵难受。父母花了二十年将自己养大成人,自己却会为了一个男生整日愁眉苦脸,不知道该埋怨自己不孝,还是为自己的父母心疼。

她陪着母亲吃饭,又和母亲聊起一些趣事,母亲见她笑得灿烂,自然也心安了。

晚上她提议第二天去城中心的古城去看看,听说是新修建成的旅游区,她念大学期间修建而成,她还没有去过。她一直不停怂恿着父母,王博超和方怡微自然不会拒绝,第二天一家人便出发了。古城离他们家也不算远,只是要坐一个小时的车罢了。

她这一路上都很开心,看到自己父母感情依旧很好,他们依旧宠爱着自己,一家人可以这样幸福的出来游玩,让她自己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王依贝接到陈子翰的电话已经是好几天后了,她躺在床上听着陈子翰的声音,竟然有点觉得不真实。陈子翰的第一句便是问她为什么回家也不告诉她。她的态度自然不算好,凭什么要告诉他呢,既然他忙,她就不打扰,不是在做一个好女友吗?两个人再次因为这件事而吵了起来。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却莫名的觉得伤感。

她不冲手机电,其实是很刻意的行为,隐隐期待着他打不通自己的电话,会为自己担心,从而会来找着自己。到底是她将自己看得太过重要了,不由得苦笑起来。

今年的王依贝过得不怎么开心,年后便是陪着父母走亲访友,那些亲戚见到她连问的话都是一个模子。都问她现在大三了,以后要找什么样的工作,她听着有些不耐烦。也许她的想法很自私吧,她根本没有去考虑自己要找什么样的工作,她就想在大学最后的时光中使劲玩用力玩,不要去考虑那些烦人的事。原因是她觉得一旦出了社会之后,后半生几乎都要面对着日出晚归的工作式生活。既然人生的一大半时间都会过着那一层不变的工作生活,又何必提前让自己进入那样的生活模式,还不如尽情的玩乐。这念头就跟她考上大学之后,根本不会提前去看自己的大学校园一样,既然好几年都得待在那里,有必要提前去了解清楚吗?

她的父母也没有逼迫她,工作的事以后再说。

而她和陈子翰也依旧是电话联系,只是现在的相处方式不是前段时间的争吵了,而是各说个话,她说她的事,他讲他的,谁都不想听对方的事,挂断电话后连究竟说了什么都不清楚了。

以前过年的时候,他们还会瞒着父母偷偷见一两次面,他会带她去以前的高中看看,两个人坐在曾经的校园里,一起笑着回忆他们高中时期发生的事。有时候想起了某位同学,会感叹那位同学巨大的变化。

今年,谁都没有提过要见面,她没有要求,他也当做没有这回事。

事实上陈子翰的假期非常有限,回来陪父母三天,走亲访友几天,根本就没有别的时间便又赶回公司了,他的父母对他这么敬业又是感到安慰又是心疼,临行前和他说了好多话才让他离开。

王依贝则在空闲的时候找些喜剧片来看,一边看一边笑,好像这样就可以用笑声让自己相信是真的过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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