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岁檀却盯着她湿答答的裙裾,黏在了裤脚上,瞧着便难受:都湿成这样了,还不换一身,天色已晚,气温降下来后难免会冷。
宁离却摇了摇头:待我去火堆旁烤一烤就好了,倒也没必要只因这一点便大张旗鼓。随后她又想起,面前这个男人似乎是有洁癖的,若是叫她看见自己满脸满手满身都是颜料,岂非会气疯。
想想他气急败坏又隐忍的模样她就高兴,随后故意说:而且,我们做画师的,常常把颜料弄到脸上、手上、衣摆衣袖上,就跟泥地里打滚儿似的,孟大人应当是没见过的。
说完她故意甩了甩手,点滴冷水溅到了他的胸襟上和下颌处。
孟岁檀却并未生气,低下头瞧了一眼,便掏出帕子,原以为他是给自己擦,谁知下一瞬拽过宁离的手腕开始擦拭。
宁离下意识抽回手:干什么
她抽了半天没抽动,孟岁檀却气定神闲的把她十根手指都擦干净。
颜料弄到脸上身上,看来小宁大人喜好在身上作画,我记得小宁大人还欠我一幅画,不若也在我身上作幅画如何?
从远处瞧,二人只是淡然的在说话,丝毫瞧不出话的内容有多么令人意外,孟岁檀像是在谈论政事一般严肃,而宁离则呆住了。
不行。她干脆拒绝。
似乎意识到她会拒绝,孟岁檀没什么意外:看来小宁大人要食言了。
谁食言了,是你提的要求太过分,孟大人实在有些得寸进尺了,还望大人这一趟旅途离我远些。宁离板着脸,绕过他就要走。
结果被孟岁檀捞了回来,二人体型差距过大,宁离轻而易举被他放了回去。
若我说不,你有办法?他垂头似笑非笑。
眼前的他,强势、专横,私藏于骨子里的混不吝啬果然在宁离面前展现的淋漓尽致。
宁离冷冷睨着她,她自以为的凶悍冷漠,实则在旁人看起来像只张牙舞爪的兔子,还是色厉内茬罢了。
她惹不起,还躲不起?
宁离开始了单方面的冷暴力,具体表现为神情木然,不听、不看、不搭理,整个人竖起了厚厚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