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宣化!战国时就是秦的上谷郡的所在地,往西不到就是张家口,出了张家口就是所谓的口外了。马贼在口外,几乎是一个从古自今就存在的职业。历朝历代总会有一些活不先去或者活的不如意者,成为这一古老职业的一员。
早几十年,口外的马贼是不敢轻易深入口内的,宣化毕竟离北京成不算远,天子脚下的边上,可不是随便闹腾的。
自打咸丰年间闹起了长矛,横行口外的马贼,日渐猖獗。这几年一些大股的马贼,人多胆壮后,越过长城把手伸到口内,连宣化府都感觉不到安全了。
沙漠、草原、长河、落日,这等壮观的景象,在江南如花的地界是看不见的,在越南就更别想了。赵星龙第一次看见一望无际的大漠草原,看着西边落日红的像一轮火的时候,也被这番景致兴奋了。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虽然洋河不是黄河,但在这个岁月里,蜿蜒的洋河还是颇为壮观的。
马儿在黄昏的草原发出阵阵嘶鸣声,滴答的马蹄声碎,长长的队伍在草原上踯躅独行着,咋看起来,这是一支两百来人的商队,在草原上实在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缩着脖子的王三,本是这口外的牧民,放牧为生的年月本也过的还算踏实。如果没有那天下午,草原上的贝勒经过家门口时,看见他从口内买回来的山西媳妇。一切也许都会平淡地过去。十八岁的媳妇也只能在时间的慢慢的流逝中渐渐的老去,在草原的北风中皮肤被吹的开裂,演变成一个黄脸婆。
王三清楚的记得那一天是八年前地五月初三,从口内花了二十两银子买回来地媳妇,皮肤叫一个白嫩啊,不等新婚王三就在宣化地一家客栈内,狠狠的折腾了三天三夜,折腾的十五岁的小姑娘连床都不能下了。那日子叫一个滋润啊。
折腾了三天后。壮硕的王三一把将叫翠儿的媳妇儿扛在肩膀上出了客栈。抱在怀里上了马,一路出了口外。美好的时光过去地真快啊,一年的光景过去,媳妇抱着胖儿子在门口喂奶的景象,仿佛就在眼前。
可惜这种美好没有持续太久,孩子落地的三个月后,路过门前的贝勒爷看上了门口给孩子喂奶的媳妇。惨剧上演了。孩子被狗腿子抢去率在地上的时候,山西女子的性子烈啊!眼看受辱不可避免,抄起菜刀就抹了脖子。
回到家里地王三,看见离开半天地家就这么毁了,连夜就摸进王府内,男的女的老地少的,连杀了二十几口,掏出来后就成了马贼队伍中的一员。后来还拉起了百十来人的杆子。当了老大。
“大当家的,您在想啥呢?”王三有点害怕这个白面书生的大当家的,说话的时候目光有点在躲闪赵星龙的眼神。
也就是一个来月前吧。王三领着兄弟们到口内来想做一票大的,没曾想撞见鬼了,一支百来人的小商队,居然个个带枪,还一长一短。那一仗打的,十几个兄弟折了不说,王三还的大腿上还中了枪,连人带马让人给活捉了。
成了俘虏王三就没打算活着,结果人家大当家的非但没有杀他,还给了个二当家的位置,让他带着弟兄跟着干。王三没得选择,只好跟着眼前的大当家的干上了。奇怪的是,王三总觉得这帮子人不像是马贼,这些人一水的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个个枪法精准,马背上的功夫也不差。当初中枪被抓的那会子,还有个面嫩的小伙子给包扎上了葯,要不这伤口能在一个月里就收了口子?
更奇怪的是,入伙后,大当家的居然给兄弟们发了饷银,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王三不是笨蛋,多次怀疑过大当家的来历,也套过几次话,结果大当家的一句“少打听,跟着干没亏吃”就打发过去了。
入了伙后,大当家的更多的把经历放在训练兄弟们的枪法上,还制定了一系列严厉的规矩,扬言不相干的拿十块大洋滚蛋,留下的就得守规矩。这实在是新鲜事情,王三老早的时候曾听说过,南边有支队伍,采取的规矩和大当家的有点相似。
赵星龙扫了一眼王三,继续用望远镜打探着这一带的地形。这里是从北京到宣化的必经之路,距离大路不过三百米,风化严重的土丘可以隐蔽队伍。可惜了,要是有两挺马克沁,往这高处一架,整条大路就别想有一个活的过去。
回头看看这三百来人队伍,赵星龙多少有点担心。真的如军座预料的那样,这点人肯定是不够用的?赵星龙想着不由的有点烦躁了起来,钱大伟那个小子在搞什么?一个营的人怎么到现在还没赶到宣化?
“王三,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多看少打听。服从命令,做完这一票,好日子有的你过的。真的不想跟我干了,我给你五百大洋,找个每人认识你的地方,过你的安生日子去。”赵星龙哼了王三一眼,继续把打量着这一带的地形。
关键还是钱大伟那小子要来的及时啊,两挺马克沁和九门60米的迫击炮,这才是主力啊。
关于怎么逃到山西的问题,困扰了荣禄很久了。眼看着南洋新军打到长辛店了,紫禁城里头都乱成一锅粥的当口,荣禄还是很难下决心。如果直接往西跑,万一南洋新军派支部队堵住西去的道路呢?这个问题一点都不难吧?
看着忙里忙外收拾东西的宫女太监们,荣禄心里不由的一阵哼哼道:“你们着急啥?这上路还能带上多少家伙?”
不断的往里走地时候,荣禄又想起裕禄派管家来哀求的事情。这一路上没点兵护着也不是个事情啊,京城里的这些兵,靠不住啊。
来了?快宣吧?”慈禧也顾不上讲究排场了,赶紧让连声对要下跪的荣禄道:“免了免了,事情都办的如何了?”
“回太后,臣已经派人到通州,让裕禄连夜带一标人回北京。护送您西去。只是这路线。似乎要有点讲究。”荣禄低头答着。心里多少有点忐忑,慈禧的余威在此刻犹存啊。
“怎么个讲究法?”慈禧沉吟了一番问道。
“是这样的,直接往西奔来源去,臣恐叛军由所有防备,不若先往宣化而去,到了宣化转道大同,这样可以出乎叛军的预料。”
“成。你就这么去张罗吧?啥时候动身你可尽快给个准信,李鸿章那边也要催一催,实在不行朝鲜给了东洋人,也不是不行地事情。眼下这世道,不是神秘人都愿意出兵帮咱地,不出点血怎么行?”
出了慈宁宫,荣禄地脚步变得越发的沉重了,这满人的天下难道就这么到头了?李鸿章约见俄国公使的事情。好像就在下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