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云说的庄重,翁同龢听的脸色阴沉,什么叫有的大臣说的,其实就是翁同龢整天给光绪灌输的这些思想,灌输李鸿章拥兵自重的观念罢了。
光绪的脾气再好,也容不得别人当面抨击自己的老师,脸色一沉怒道:“放肆!”
“微臣惶恐!”沈从云赶紧给光绪跪下,不过腰板还是挺直的,目光直视着光绪。
“哼,沈从云,今天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言水师无用者国贼也?说不清楚请饶不了你。”
沈从云不怕得罪翁同龢,清流没什么实权,光绪也不会这个时候以这个为借口收拾自己的。所以沈从云抬着头大声回答道:“皇上,远的不说,单说东洋倭国,明治即位时发表的天皇御笔信中便称,开拓万里波涛,使国威布于四方。试问,日本一弹丸小国,四面环水,怎么开拓?向哪开拓?唯有先图朝鲜,后谋大清,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以微臣浅见,不出十年,中日之间必有一战,(1874年)台湾之事便是倭国图谋我大清的探路石。眼下倭国全力打造现代化的海军,无时不刻图我大清,朝中有人偏偏看不到,现在就着急着限制发展水师,当真是荒谬,当真是空谈误国的论调。”
“沈子归,你。”翁同龢再也忍不住了,气的浑身发抖,胡子乱颤。
“小李子,皇上和沈从云都说些什么呢?都这光景了,还不让人家回去休息?”慈禧微微的逼着眼睛,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启禀太后,下面的人说,皇上问了沈从云几个问题,无非就是富国强兵的对策,好像沈从云说了些话不对翁老师的心意,翁老师给气的够呛,皇上斥责了两句,便让沈大人回去了。”李莲英低声回答,殷勤的走到慈禧身后,给慈禧捏着肩膀。
“他都说什么话让翁老师生气了?”慈禧依然是有气无力的腔调,舒坦的哼哼了两声。
“好像是什么空谈误国,什么北洋水师还没正式成立呢,就找接口开始限制发展,不是没见识就是国贼啥的。”
“噗嗤!”慈禧终于没忍住,破口笑了一下,睁开眼睛一伸手,宫女送上茶碗,慈禧含了一口漱口后,笑道:“这个沈从云,还真是个疯子,这不是指着和尚骂贼秃么?”
李莲英见慈禧心情不错,笑着接过话道:“太后,看来翁同龢拉拢沈从云的事情,算是彻底黄了。”
慈禧脸色一沉,微嗔道:“大胆,掌嘴!”
太监不得干政,李莲英这么说话,对上了慈禧的心思,慈禧也并不是真的生气,就是做个样子罢了。
“奴才该死!”李莲英紧忙跪下,挥掌在脸上轻轻的打了两下。
走出皇宫的时候,天色已经快黑了,盛小七正等在宫门之外。迈步出宫门,沈从云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的响了一声,心中不由暗暗骂道:“都是该死的翁同龢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