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解清楚整个计划后,种谔他们在不做他想,就是让他们当统帅,他们也不敢,到底皇帝先撇清了关系,稍有不慎,自己就成了替罪羔羊,种谔之前就已经当过一回,也体会到这些文人的手段。
必须以王韶马首是瞻。
还是你来。
于是,种谔他们也向王韶交代了绥州、延州、府州等地的具体情况,王韶又做出统一安排,该利用谁,又该如何去操作,怎样利用大宋的经济优势和制度优势。
几人彻夜交谈,等到种谔他们从屋里出来时,都已经是第二日的上午时分。
“这些文人是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真是杀人不见血啊!”
姚兕是心有余悸道。
真他妈阴险。
种谔道:“这回我们可得万分谨慎,要是出事,官家和大庭长可都会撇清关系的。”
几人齐齐点头。
在延州部署完后,张斐又跟着王韶分头前往熙州。
来到熙州,张斐就没有再隐藏身份,而是以巡察使的身份,堂而皇之地进入熙州。
既然是来巡察公检法的,首先当然是去当地的皇庭看看,而吕大均和范镇见到张斐,就是一个劲地抱怨。
别看熙州非常繁荣,但是皇庭、检察院与王韶的关系,还是比较紧张的。
比如私盐,比如杀降。
范镇全都记在账本上的,不可能让王韶这么糊弄过去。
只不过他们这里没有军事皇庭,这些案件,他们无权处理,这令他们非常郁闷。
以前知府还能够管住这些武将,公检法反而比较乏力。
听完他们的抱怨后,张斐便是故作诧异道:“官家命我前来,主要是来犒劳二位的,因为官家已经得知,熙州发展的非常好,二位是功不可没,不曾想,二位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怨言。”
范镇道:“是王韶他们经常无视律法,好大喜功,擅自行事。”
张斐笑道:“吕庭长可能不知道,但是范检察院你应该非常清楚,我在河中府担任庭长时,是如何处理案件的。”
“大庭长为何提及此事?”范镇好奇道。
张斐道:“我只是想说,当时河中府也不是什么问题都没有,里面还是存在着很多很多问题,并且有些人,我明知他所为,是违法的,但我也没有急着去处理这些事务。
这就是因为,公检法是有别于之前上千年的司法制度,也有别于大家的习惯,这需要不断磨合,做不到一蹴而就,公检法也不是灵丹妙药,吃了就立刻见效。
而熙州的情况是更为特殊,二位还是需要更多的耐心。”
范镇道:“我们不缺耐心,我们只是想知道,遇到这些问题,该如何处理。”
张斐道:“如实上报。”
范镇道:“我们已经如实上报,但是上面没有回信。”
张斐道:“那就是表示,皇庭不打算追究他们的责任。”
范镇问道:“这难道不算是包庇吗?”
张斐道:“或许是有包庇的嫌疑,但不是包庇王韶,而是包庇国家利益。为什么要设军事皇庭,其实就是考虑到大局,考虑到国家利益,最高皇庭没有给出判决,要么就是皇庭认为他们这么做,是符合国家利益,要么就是考虑到,给予判决,是不符合国家利益。
到底王韶并没有欺压百姓,贪污受贿,更加没有徇私枉法,这就足以证明公检法的成功,以及二位的功劳。
至于在外事和战争层面上,二位只需要收集证据,上报朝廷,不可擅自干预,因为这里面涉及到国家安全,朝廷有朝廷的安排,而这些安排,往往是不会经过公检法的,但二位也必须履行公检法的职责,对一切违法事情进行监督,然后如实上报。”
范镇和吕大均相视一眼,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满,但张斐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们也只能作罢。
到底这种事,本来也是要交给中央处理的。
而这其实也就是张斐来此的目的之一,马上就要开始行动,这里面肯定会有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必须给予范镇他们一些交代,要考虑到国家利益。
在与他们交谈过后,张斐便又赶去云真寺,也就是熙州的金融枢纽。
“你这个臭小子,将俺骗到这里来就不管了。”
马天豪见到张斐,是又惊又喜,出口成脏。
张斐笑道:“我这不是来借四哥回家么。”
马天豪一愣,道:“接俺回家?”
张斐点点头道:“对啊!我也知道这些年苦了四叔,如今这里大局已定,若是四叔要回去,可同我一块回去。”
马天豪眨了眨眼,道:“什什么大局已定,这这里还有很多问题的。”
“例如?”
“例如,例如这里牵扯的金额不小,稍有不慎,那就是十几万贯的损失,俺若不在,鲁大师一人只怕力不从心啊!”
张斐笑而不语,打量着他。
马天豪没好气道:“就知道瞒不过你小子,不错,俺就是喜欢待在这里,不想回京城。”
张斐问道:“为什么?”
马天豪道:“这里多好,自由自在,也没有人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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