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道长点点头道:“认认识。”
方云问道:“敢问道长,何超与道长是何关系?”
三山道长有些结巴,“他是,他是贫道的弟弟。”
门口百姓顿时不可思议地看着三山道长。
饶是再愚昧,也能听出这里面有何不对劲。
听到外面的议论声,三山道长立刻辩解道:“但是自贫道出家以来,就与他很少来往。”
方云笑问道:“那道长可知令弟是干什么的吗?”
“!”
三山道长沉默不答。
方云又向刘挚道:“庭长可能有所不知,那何超就是专门制作香火的商贩,而土观的香火都是来自其弟的作坊。”
刘挚沉眉瞧了眼三山道长,似乎也明白其中窍门。
对方珥笔于杰情急之下,直接站起身来,向古长命道:“古郎中,当时何超前往贵铺看病,是否很紧急?”
古长命点头道:“是的,这断骨之伤,当时越早医治越好,根据老朽的记录,他是受伤的当天就来到老朽家里求治。”
方云又向三山道长问道:“令弟在古郎中那里得到医治后,可有再上道长那里求取千金符?”
三山道长几度张嘴,可有心虚地瞧了眼刘挚,旋即摇摇头。
方云问道:“有,还是没有?”
三山道长这才开口道:“没有。”
于杰紧锁眉头,满面担忧地坐了下去。
方云又向三山道长道:“道长,令母可还在世?”
三山道长道:“两年前去世了。”
方云道:“是为何去世的?”
“因病去世的。”
“令母可有来土观求千金符?”
“家母,家母当时行动不便,所以,所以没来?”
“令母可有请郎中医治?”
“家母一直跟贫道的弟弟住在一起,贫道贫道不大清楚。”
“道长可还记得下沟村的刘汉。”
“不记得了。”
“他在去年的三月,曾带着其母上土观求千金符为母治病。”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三山道长心虚地,不敢直视方云。
方云道:“而刘母跟令母一样,都是卧病在床三年,而下沟村相距土观的距离,比令弟家离土观的距离还要远。不知道长当时是如何跟刘汉说得?”
“贫贫道不记得了。”三山道长道。
方云道:“但是刘汉记得,根据他的供词,道长是建议刘汉背着刘母,前往土观,以孝心来打动土神。”
三山道长不语。
方云又道:“可惜刘母在土观求治的一个月后便去世了。而令母卧病在床整整三年,看得数个郎中,年年以药续命,可是道长从未让自己的母亲,前往土观求治。”
三山道长激动道:“母亲大人就是被那些庸医给治死的。”
方云冷静地说道:“但是令弟一家,在令母去世后,大小病痛,还是都去看郎中,也从未去过土观求千金符。”
说着,方云拿出十余张药方来,“庭长,这些就是被告的亲弟弟何超一家人看病的证据。”
“呈上。”
刘挚一一看过后,又向三山道长问道:“三山道长有什么要说得吗?”
三山道长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他赶紧向于杰投去求救的目光。
于杰此时也是束手无策。
方云又朗声道:“我们的确无法证明,那千金符是否有效,也无法证明神明是否存在,但是从三山道长的行为来看,他自己都不相信这千金符能够治病,其家人都是选择看郎中,而非是去土观求取千金符,而他却四处扬言,天下郎中,皆为庸医,唯有千金符可救世人。
他虽不向病人索要钱财,但其道观的香火,价格不菲,却又粗制滥造,他家的香烛烧得比一般寺观的香烛都要快,且成本也只有一半,若是连烧七日,至少需要两贯钱。”
三山道长激动道:“你胡说。”
于杰也站起身来道:“还请方律师拿出证据来。”
方云还真就拿起一份证据来,“这是税务司向我们提供的证据,而原因正是因为何超谎报税目,隐瞒制造香烛的真实成本,如今正在税务司接受调查。”
三山道长一听,顿时瘫倒在椅子上。
在京东东路,税务司远比警署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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