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斐愣了愣,忙道:“当然不是,王学士怎么会巴结我。”
司马光道:“怎么不会,如今富公站出来,他肯定感到害怕,他必须要笼络你。”
张斐讪讪道:“也谈不上笼络。”
司马光哼道:“你与王介甫的关系,我是最清楚的,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政法已经分离,而检察院也与皇庭一样,是完全独立的,你不再需要依靠任何人。
而你身为检控官,又是公检法和法制之法的制定者,理应以身作则,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与他在背地里合作,如果让人知晓,公检法必将蒙受重创。”
这就是他来找张斐的原因,因为他料想王安石肯定回来找张斐,但他认为公检法已经彻底独立,张斐应该疏远与王安石的关系。
张斐笑道:“对于这一点,司马学士应该对我充满信心才是,因为一直以来,我才是那个最守规矩的人。”
“这倒是得。”
司马光点点头。
张斐突然道:“我倒是觉得,目前压力全都在司马学士身上。”
司马光忙问道:“此话怎讲?”
张斐道:“刑部可是负责公检法的人事安排,目前公检法推广的那么快,权力又越来越大,这人事若是安排不得当,也会出大问题的。”
“这我知道,我也是很小心谨慎。不过。”司马光又是感慨道:“这回仓库税之争,倒是让我看清楚许多人。不瞒你说,我也认为仓库税激进了一些,但是他们的反应,也超出我的预计啊!”
张斐笑道:“这我倒是觉得,无可厚非,起初多少有些不适应,但慢慢就会习惯。”
司马光道:“看来你已经是胜券在握。”
张斐摇头笑道:“司马学士的信息有些落后,此时早已经过了胜券在握的阶段,现在已经到了痛打落水狗的阶段。”
隔日,挂有粮署的粮铺突然宣布,粮价从四十文一斗降低至三十八文。
不多,就降两文钱。
但就这两文钱,使得那些权贵地主是寝食难安。
在这大灾之日,粮价不升反降。
是欺负我们没有税币么?
如果那些权贵、地主手握税币,那绝逼是要全部收购,跟我们玩这一手。
仓库里面有多少粮食,我们还不清楚么。
你在这吓唬谁了。
那些权贵地主跳出来,掀起舆论战,这是阴谋,朝廷根本没有这么多粮食。
正版书铺为了报纸销量,还聘请事务所,都将账目算清楚,以百分之五十的惩罚税来看,这粮价降低到多少才与这惩罚税平等。
百姓一看,还有得跌!
等!
宁可当下少吃一点,也不轻易买粮食,现在买多少就是亏多少啊!
所以,除粮行以外,整个京城市场却变得空前繁荣。
因为货币增多,但是这些货币又不完全进入粮食市场,就连普通百姓,也不着急了,每天一百文钱工钱,只需买一斗粮食,就可以吃两三天。
粮价下降,他们更加不紧迫,家里都不存粮,因为大家都知道粮价后面还会降,到时再买也不迟。
他们可以有许多余钱,去购买其它货物。
恰恰好,由于皇庭的禁令,其它货物,价格也都在下降。
这两件事撞在一起,市场得有多繁荣。
马帅王超他们,都已经笑哈哈了,货币增多,足球联盟是大为受益,以前农夫不看足球的,现在天天在郊外务工,空闲的时候也跑来看。
最先扛不住就是那些中小主户,他们更加清楚,那些大地主几乎掌控着京畿地一半的粮食,关键他们的存粮是非常可怕的,而这回是要全部放出来,这种事历史上从未发生过,如果挨到最后,大地主放粮食出来,这粮价肯定是暴跌,自己的粮食可能想卖都卖不出去。
他们必须要抢先一步将仓库里面的粮食放出来。
白矾楼。
在一个大包间内,只见四五个身着缎子长袍中年人,眼巴巴地看着樊颙。
“樊老弟,兄弟几个可全指望你了。”
“千万别这么说。”
樊颙道:“我也是要缴仓库税的。”
“但是你可以拿去酿酒啊!”
“今年是情况极为特殊,曲院如今都已经被禁止酿曲,我们只能根据去年年末买下的量去酿酒。而这酿酒的粮食,去年我就向你们买了,这超出来的,那是要征百分之三百的酒税,那我还不如缴仓库税。”
“他们不一定发现的了。”
“税务司的手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多少人被罚的倾家荡产,谁敢去赌啊。”
“那你这是见死不救。”
“我没有见死不救,我这是力不从心啊,你们可以拿到市场去卖,如今旱情当前,这粮食不愁卖。”
&div style="text-align:center">
&script>read_xia()&/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