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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世春冲着那两名税警道:“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那两名税警相觑一眼,其中一名道:“我们只是奉命执法,倘若符主簿觉得有问题,可以去进行申诉。”
另一名道:“根据我们所查,符主簿在今年半月的足球联盟总决赛,下注一百贯齐云社二比一,共赢得三百五十贯钱,不知是否有这事?”
符世春当即就傻眼了,“这这也要交税吗?”
曹栋栋、马小义当即偏头看向符世春。
“小春,你这叛徒,不买我侍卫马,竟然买齐云社。”曹栋栋面色狰狞道。
马小义道:“小春哥,你买也罢了,赢了钱还不请客,俺记得那天去飘香楼,还是俺给的钱。”
“你们先别闹。”
符世春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道:“我先解决完这事。”
说着,他又向那税警道:“连这种钱都要交税吗?”
那税警道:“如果赢的钱,不需要交税,肯定会有很多人借此逃税。”
“我是真不知道。”符世春那白白的脸皮,已经是红透了。
他可是很爱面子的,但是他也是刚回来不久,不清楚赌球也要交税,如今被人查到署里面来了,可真是太丢人了。
这不得被曹栋栋说上一年啊!
“抱歉!我们也是奉命执法。”
那税警说罢,就将一张罚单地上,“如果符主簿没有异议,就按时将税补上,还有罚金,若有异议,可以请珥笔申诉。”
“申诉。”
马小义唯恐天下不乱,道:“小春哥,这咱不能忍啊。”
“滚一边去。”
符世春接过罚单,又向那两名税警道:“下回能不能别找到警署来,单独找我说不行么。”
那税警忙道:“抱歉,我们必须得按时完成任务。”
皇庭。
再凛冽的寒风,也挡不住东京百姓观审的热情,尤其是这税务司,明年一年的八卦,可都全指望这一个月。
只见年轻的庭长吕嘉问是意气风发坐在上面,之前那几个大官司,全都是赵抃亲自审,如今可算是轮到他了。
而坐在被告席上乃是任店的东主,任友富。
这是京城的大财主,张斐也是亲自上阵,身边坐着许芷倩,身后还坐着二十几个年轻人,全都是国子监的学生。
这可是他们最佳学习的机会,他们也就这个机会,因为等到年后齐济、王巩他们得南下,他们就全得顶上。
正好赶上这密集的税务,是能够帮助他们,尽快清楚检察院的工作。
等到对方珥笔一番冗长的解释后,张斐缓缓站起身来,环目四顾,“为什么税务司会注意到任店,就是因为税务司发现,在马行街东段,也就是任店主店所在的位置,包括和乐楼在内两家规模与任店相当的店铺。
就拿和乐楼举例,任店与和乐楼每家都拥有一千五百户脚店,每年都是从曲院购买二十万斤酒曲,此外,任店的眉寿酒和和乐楼的仙醪酒,耗费酒曲都差不多,都是一斤酒曲,酿造二十五升。
同时他们都还经营盐、茶,糖等买卖。但是他们所缴纳的税额,却相差整整五千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对方珥笔陈乐立刻站起身来,“每个店铺的买卖不一样,张检控的事务所和李家书铺,同处录事巷,可税额却相差一万贯。”
张斐笑道:“汴京律师事务所所雇之人,是李家书铺的一百二十倍,要是税额跟李家书铺一样,那事务所早就关门了。”
吕嘉问敲了下木槌,“辩方也不是第一回 上庭,应该懂得规矩,等检方说完,本庭长自会让你辩诉的,这可不是市集。”
“抱歉。”
陈乐郁闷地坐了下去。
张斐又继续道:“于是税务司就顺着这条线索进行调查,而在仔细查阅任店的账目时,他们发现任店每年进购酿酒的米,是五百文一石,但众所周知,去年粮食的市价是在四百文左右。
而根据任店的酿造工艺来看,大概是酿造一斗酒需要一斗米,而一斤酒曲可酿造二十五升酒,也就说二十万斤酒曲,可酿造五百万升酒,耗费五万石粮食,一石粮食多一百文钱,这就可以少报五千贯。”
被告席上的任友富激动道:“这粮食价格有升有降,五百文的粮食比比皆是,你凭什么说我少报?”
张斐道:“因为孟家粮铺的账目上,登记你是以三百文钱价格从他店铺里面进购粮食。你是说孟家谎报收入?”
坐在里面的贵宾,纷纷瞟向角落里面的一人,这人正是孟家粮铺的东主,也是审刑院知院孟乾生的堂侄儿。
今儿坐在这里的,没有几个权贵,全都是大富商,樊颙他们都来了。
因为朝中很多事,权贵们无暇顾及这里,他们不来,商人自然能够进来观审。
任友富顿时不做声了。
他如果没有错,那就是孟家有错,那可就是一场大戏。
张斐将会对此非常期待。
任友富可不敢让孟家来背锅。
张斐又向吕嘉问道:“庭长,我方提供的证据足以证明,任店为求逃税,不惜做假账,不过税务司目前也只是查到冰山一角,故此我们申请查封任店,进行彻底调查。”
“庭长饶命啊!”
任友富一听到封店,顿时就慌了,“我招,我全招了,你们别封我店,我一天不做买卖,得亏不少钱,还望庭长开恩,开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