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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华栋点点头道:“是是的。”
张斐问道:“你为什么要资助李硕上京告状?”
杨华栋道:“因为当时发运司收那么高的税,惹得是天怒人怨,江宁府有不少人都希望上京告状,我也想去,只因身体不好,正好我又听说李硕想要去,故此,故此我就资助了他一些钱粮。”
张斐问道:“但是据我所知,你的家境似乎也很普通。”
杨华栋道:“我家境的确不咋地,但,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张斐问道:“那胡财主可知道你花钱资助李硕上京告状?”
杨华栋眼中闪过一抹惊惧,“什么,什么胡财主?”
张斐道:“保平乡的胡永卫。”
杨华栋眨了眨眼,“我我不认识什么胡永卫。”
李硕错愕道:“杨叔,你咋不认识那胡永卫,你不是常说那财主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么。”
“你闭嘴!”
“他当然这么说。”张斐笑道:“因为他还欠胡永卫十余贯钱。”
说着,他翻开面前的文案,从中拿出一张欠条来,“杨华栋,你不会连自己的欠条都不认识吧。”
杨华栋惊呼道:“这欠条怎会在你手里。”
张斐道:“这你别管,我再问你,你资助李硕的钱,当真是自己出得吗?”
“我呃。”
“嗯?”
张斐笑吟吟地看着他。
杨华栋道:“是是胡永卫让我给李硕的。”
“啊?”
李硕震惊地看着杨华栋。
张斐不理会李硕的震惊,又向赵抃道:“恳请大庭长传证人胡永卫出庭作证。”
杨华栋、李硕皆是一惊。
胡永卫也来了?
等得一会儿,但见一个中等身材,大头油面的中年男人来到庭上,他一上来,立刻瞪了杨华栋、李硕一眼。
张斐问道:“胡永卫,你可有听见杨华栋所言。”
胡永卫点点头。
张斐道:“对此你有何要说的?”
胡永卫道:“这有何稀奇的,我也是要交税的,我家有米,那发运司都不让我交,非得让我交钱币,可真是欺人太甚,我支持李小哥上京告状,有何问题。”
张斐道:“可是根据我们的调查,你没有交过税。”
“!”
瞬间,胡永卫就变得满头大汗。
张斐道:“所以你不可能是因为你因交了太多的税,而感到愤怒。”
胡永卫默不作声。
赵抃道:“证人,你如实作答。”
胡永卫忐忑地瞧了眼赵抃,又低下头去。
张斐微笑道:“大庭长放过他吧,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所有人都看向张斐,他脸上的神情,仿佛已经在宣告,他已经是胜券在握。
张斐又向胡永卫道:“胡永卫,我们调查过你家的田地增长,主要是在嘉佑六年,治平二年,熙宁三年,在这三个年份内,你家的田地,几乎是翻倍的在增长。”
胡永卫想了下,惊讶地看着张斐,“你怎么知道?”
张斐道:“因为对应的这三年,都是芜湖地区,欠收的年份,你利用旧交税制度,抬高相关货物的价格,赚得是盆满钵满。
而这就是你支持李硕的原因,就是因为均输法坏了你的财路,故此你乐于见到李硕上京告状。”
胡永卫激动道:“我没!”
他刚准备反驳,又听张斐言道:“但是我很好奇的是,你是怎么知道会有很多人上京告状,这又是谁给你出得主意?”
胡永卫当即又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挣扎半响,道:“就算我是这么打算得,但我这又不犯法。”
此话一出,王安石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赵抃也是紧锁眉头。
他们都察觉到胡永卫的异样,他们后面多半是有官府的人,故此胡永卫才赶紧承认。
这越审越像似一个阴谋。
但这对御史台可非常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