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他一般见识。
“这么下去,那小子是必死无疑啊!”
孟乾生笑着点点头,就连包拯都没法跟张斐比,又问道:“不过这回好像朝中是异常安静。”
裴文道:“这主要是因为政事堂未有对此发表任何评论,到底涉及到官家,而宰相们又不出声,大家多少也都有害怕,目前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谢筠好奇道:“如司马君实他们向来就非常痛恨皇城司,而这又是属于公检法的行动,他怎会不出声支持,真是怪哉。”
裴文道:“听说是大庭长赵相公告诫他们不要再干预公检法执法,以免又闹得朝堂不安,这只是一个小案子,公检法自会秉公处理的。
所以司马学士也向刘侍郎他们表示,要相信公检法能够处理好这些问题,而他们应该对专心处理河北和京东东路的事务。
至于王学士么,好像都没有打听过这事,现在一直在忙于河北水利方面的事务。”
孟乾生问道:“那咱们?”
这是一个针对公检法的绝佳机会,他们自己将头给伸到铡刀之下,不能轻易放过啊!
谢筠却是面露怯意:“这事已经闹得够大了,咱们要是再去煽风点火,那只会引火烧身啊!”
裴文点点头道:“谢兄言之有理,这上面是一个说话的都没有,咱们要是干点什么,很快就会暴露出来,说不定还会有人以咱们马首是瞻,那可就糟糕了。”
以前有王安石和司马光在上面斗,所以他们可以在下面肆无忌惮地拱火,但这回上面是非常平静,他们要站出来拱火,那就成主谋。
他们可没有这么傻。
孟乾生直点头道:“这倒也是,这事要是弄不好,可能就会是家破人亡。”
裴文道:“不过,我认为上面的平静,也只是一时的,他们肯定是支持公检法的,现在就看官家会否出面维护皇城司,一旦官家出面的话,司马学士必然会站出来,王学士自然也不甘落后,到时肯定又会乱成一锅粥,咱们可再见机行事。”
孟乾生与谢筠相觑一眼,同时点点头。
不同于以往,由于此案起点就非常高,是直接面对皇权,再加上宰相们都不做声,也就没谁敢出面拱火。
如今大家的想法,是非常一致的,那就是搬个小板凳在旁看戏。
看谁的戏?
当然是看皇帝的戏。
目前的这压力可全在皇帝身上,你的爪牙被人直接从老巢给带走,你要不做点什么,那你的权威,可见荡然无存啊!
他们都知道,皇帝肯定会有动作的。
不过赵顼也并未如他们想象的一般,直接龙颜大怒,派人将张斐给抓了,皇宫里面相对比较平静的。
反倒是皇城司的内侍官李知恩带人去到检察院。
这皇城司的长官都叫做勾当皇城司公事,一共七名,其中必有一名宦官,从这一点也可见,这皇城司就是皇帝的耳目爪牙。
所以大家心里都清楚,李知恩肯定也是赵顼让他去的,这代表着皇帝已经介入此事。
好戏即将上演。
检察院。
“李公事,请喝茶。”
张斐是亲手将一杯茶,放在李知恩身边的茶几上,面对宦官,还是给予应有的尊重。
人家宦官是绝对代表着皇帝。
李知恩是看都不看一眼,是阴阳怪气道:“这茶就先别喝了,我就想知道,那刘公事现在是否还活着?”
张斐赶忙解释道:“李公事言重了,我们检察院就只是调查,可连用刑的权力都没有,院里是一副刑具都没有,刘公事在这里过得那是非常滋润,这一点李公事还请放心。”
“怎么?若是给予你们刑具,你还真打算对刘公事用刑?”
李知恩哼了一声,又偏头看向张斐,“你们可真是胆大包天,竟敢上我们皇城司抓人,而且抓的还是刘公事,我倒是真想知道,这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张斐道:“李公事真是误会了,我们正是因为胆小,而且还是设身处地的为刘公事着想,故此才请刘公事跑一趟。”
“是吗?”
李知恩都笑了,“那我倒想听听,你是怎么个为刘公事着想?”
张斐神色一变,十分严肃地说道:“因为刘公事在处理公务期间,竟然曲解诏令,官家明明是说,皇城司的亲事官违法,可由皇城司自行处置,无须交由开封府,但刘公事却以此令拒绝配合我们检察院针对一件刑事案的调查。
可是谁都知道,我们检察院是没有判决权,我们只有调查权和起诉权,如果刘公事真的已经确定违法,那我们是绝不敢抓人的,因为根据规定,可由皇城司全权处置,但问题是他现在还没有确定违法。
如果说连皇城司的亲事官是否有违法,都不能进行调查的,那就等同于,皇城司的官员是可以无法无天,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故此,我们赶紧将刘公事请到院里来,让他自证清白,这其中是不是有误解?如果说伪造诏令,曲解诏令,我们都不调查的话,只怕御史台和大理寺都不会放过我们检察院的。
我这不是又胆小,又在设身处地为刘公事着想吗。”
这一番解释下来,李知恩听得真是晕头转向,“你在说甚么?要不违法你还抓什么人?”
张斐从容不迫地解释道:“虽然不违法,但是有违法的嫌疑,一旦确定违法,我们立刻就会将人送还给皇城司,由皇城司自行处置。”
是这么回事吗?李知恩真心给张斐说乐了,连连点头,“好好好,早闻你张大珥笔是生得一张铁齿铜牙,可颠倒黑白,今儿我可算是见识到了。”
说着,他一挥手,“我也不想跟你废话,说罢,你们到底要怎样,才愿意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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