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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理念、政策只是一种包装物,内在核心是推动力,推动力决定方向。
同样的政策,在不同的国度,得到的结果可能是完全不一样的。
只要明白这个道理,那么张斐的选择,就变得非常简单,那就是支持王安石变法,然后想办法去换掉这个错误的动力系统。
也就是用法制之法去替代法家之法。
这才是张斐一直追求的。
而如今是初见成效。
在这几年间,王安石一直在被迫调整自己的策略,而原因就是他未有完成法家之术,从而受到法制之法的限制。
从朝廷到地方,都不是他的一言堂。
这当然是因为皇帝,赵顼采纳张斐的潜龙勿用,这桌上不能只有王安石一个人,张斐、司马光都必须坐在上面。
王安石也悄悄挣扎过,而京东东路就是王安石抗争的战场,当时他还是想让变法回到法家的轨道上,但结果是一败涂地。
但是法制之法有一点好,它只是限制王安石的权力,而不去限制王安石的理念和政策。
王安石的新政还在全国推广,并未因此而停止,只不过不能完全依靠权力去扫平一切,这也逼得王安石必须着重于自己的理念,而非是专注权力。
好在王安石是真的对自己的理念,抱有极大的信心,并且心怀抱负,而不像蔡京那种纯粹的权臣,变法只是为了获取权力,以及击败政敌的武器,真正的目标是权力,国家兴盛只在其次。
王安石也在做出调整,这反倒是令吕惠卿、邓绾他们这些革新派的主力变得很不适应。
“吕校勘,你为何不劝劝那王相公,如今再在河北大兴水利,风险极高,只会是得不偿失啊!”
邓绾是心急如焚啊。
“我如何没劝。”
吕惠卿苦叹道:“但是恩师认为,河北之过,并非是政策失误,而是在于程昉太过激进,这才让人抓住把柄。但若不继续兴水利,将会使得河北衰败,从而导致北疆危机,为求御辽,必须让河北财政恢复过来。”
邓绾道:“可是兴修水利,得益缓慢,而民力损失极快,如今河北民力损耗巨大,哪里还经受得起这般冲击。”
吕惠卿道:“这回恩师会利用免役法去推动水利工程,不会征发徭役,耗损民力。”
邓绾道:“这怎么可能,官家也才拨出三十万贯而已。”
吕惠卿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其实王安石也跟解释过,当然,可不是像张斐那样解释,王安石还是没有张斐看得透彻,但吕惠卿始终不明白,他跟邓绾一样,始终觉得这里面风险太高。
邓绾又道:“吕校勘,今年参知政事要进行轮换,而枢密使根本就帮不上忙,我认为王相公应该将吕校勘提拔上去,增加我们在政事堂势力。”
吕惠卿道:“这得看恩师的想法。”
邓绾道:“只要吕校勘愿意的话,我们会去跟王相公说的。”
就连王安石的心腹吕惠卿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保守派那边就更是一头雾水。
急得韩琦都开始往政事堂跑。
“这王介甫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韩琦道:“这河北民力凋敝,可是经不起折腾。”
他在河北待那么多年,是真的清楚河北百姓非常不容易,天灾人祸是一个不缺,再怎么下去,富饶的河北迟早会走向衰败。他此番回来,虽嘴上不说,实际上还是希望朝廷体恤百姓,休养生息,利用自己最后的余力,还河北百姓一个安稳一个环境。
别看韩琦家财万贯,妻妾成群,生活奢靡,但他不管去哪个地方当官,都能够得到百姓的推崇,他是真的处处为百姓着想,衙前役最初的改革,就是由他发起的。
在那场听证会后,大家都认为,事情会往好的方向发展,可哪里知道王安石是变本加厉。
司马光也是气愤不已道:“韩相公还不知那王介甫么,这性子拗的很,他定是不服气,想要证明他是对的。而且这花出去的钱,他一定会变本加厉的收回来。”
韩琦听罢,更是焦虑:“那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为何不去阻止他?”
富弼瞧他一眼,道:“你没有看邸报吗?制置二府条例司颁布的是救济法,他是要花钱雇人,这怎么去阻止。”
韩琦反问道:“你信吗?”
其实他非常赞成以工代赈的思路,但那都只是小规模的救济,这么大规模的,皇帝不见得舍得这钱,那么结果就只有两个,要么将财政给折腾坏,要么将百姓折腾坏。
没有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
财政年年赤字,还搞这么大规模的救济,这不是疯了么。
文彦博叹道:“信与不信,我们也都难以反对,不过我们也在加快推行公检法,是可以制止滥用民力的现象。”
正当这时,吕公著走了进来,“诸位或许还不知道,方才官家亲自下令,司农寺将再拨二十万贯给河北的提举常平司,推行农田水利法。”
“什么?”
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司马光忙问道:“是官家下达的命令,还是王介甫?”
吕公著道:“是官家亲自下得诏令。”
文彦博都不可思议道:“难道,难道朝廷真的打算以工代赈,救济河北百姓?”
韩琦问道:“司农寺能拨出这么多钱吗?”
吕公著道:“那免役税可是让司农寺得了不少钱,二十万贯还是拿得出。”
大家都觉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