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class="tp"></dt>
<dt class="kw"></dt>
<dt class="rd"></dt>
韩琦呵呵道:“何惧之有?结果这一上来就招架不住了。”
富弼也是摇摇头。
只能说程颐还没有经历过庭审的残酷。
程颐信仰的是儒家的诚实,但是庭审可比儒家的诚实,就还要露骨的多。
回过神来的程颐,回答道:“我并非是在信口胡说,有证据可以证明,程都监肆意征召劳役,毁坏百姓良田。”
张斐问道:“我觉得你说得这些,与程都监在九月时,想要征召水兵是一回事,他无权这么做,但是他却这么要求。”
程颐点点头。
张斐道:“而在被你阻止后,程都监寻求政令,来调用水兵去修建河道。”
程颐点点头。
张斐道:“敢问程副使,假设你在九月的时候,没有阻止程都监,而是任由他调用水兵,你认为这是你的过错,还是他的过错?”
程颐捋了捋胡须,“他有没有错,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是失职之罪。”
张斐道:“假设程都监真的有强征劳役,毁坏良田,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没有官员如程副使一样,利用律法和制度去阻止程都监?”
程颐额头上开始有些冒汗,“这我之前说过,是因为畏惧,害怕遭受程都监的报复。”
张斐问道:“根据程副使所言,在河北官员心中,这一身官服是要重于自己的责任,为了可能会发生的报复,而不去履行自己的职权。同时又去责怪他人无视州官、律法。有没有可能,其实在程都监面前,根本就没有州官律法?”
程颐彻底沉默了。
张斐笑道:“程副使之所以不回答,是不是因为程副使认为,这么回答,好像是在贬低他人,凸显自己,毕竟只有程副使依照法度,果决拒绝了程都监的无理要求,所以,此非君子所为。”
程颐脸上一红。
就是这么回事,为什么别得官员不像他一样,去阻止程昉的无理要求,他这么说,就太不好了。
“诚然,我不是君子。”
张斐轻轻一笑。
程颐脸上更红了。
张斐翻开一页文案,又向程昉问道:“程都监。”
“在!”
程昉下意识地直起腰板,旋即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官职比他高,又是从容微笑道:“张检控请问。”
一看张斐就是自己人啊!
张斐问道:“根据那道密状,程都监曾当众人面扬言要弹劾程副使,不知是否?”
程昉迟疑少许,讪讪道:“咱家是说过类似的话,但也只是一时气愤,才这么说的,但咱家可没有真弹劾程副使,也没有对他使坏,而且还非常尊重的。”
张斐点点头,问道:“根据我们所得知的消息,当时水兵确实缺衣少粮,你可否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程昉道:“这其中,只怕程副使得负上一半责任。”
张斐问道:“此话怎讲?”
程昉道:“咱家可是九月就打算征调水兵去修建河道,如果程副使答应,那就不会拖到十一月那天寒地冻的天气,至少不会出现缺衣的现象,也能够敢在寒冬之前,完成任务。”
王安石听得眉头一皱,向吕惠卿问道:“你就是这么交代的?”
吕惠卿欲哭无泪道:“我哪里知道,张三会将程颐问得哑口无言,这这程都监也真是死脑筋,也不会变通一下。”
这刚刚都提到责任问题,你这还怪程颐不给你兵,你这不是。
张斐问道:“所以程都监认为自己有权调用水兵?”
“呃。”
程昉张了张嘴,半响过后,他才憋出一句,“这这事急从权,咱家也就是着急河道工事,故此才去问问,在程副使拒绝之后,咱家也是上书陛下,请求陛下下令。”
张斐点点头,又问道:“当时三股河可遇水患?”
程昉摇摇头。
张斐道:“那这事急从权又从何说起?既然你打算九月要征调水兵,那为何不在七月去询问?”
“?”
程昉眨着眼。
张斐又问道:“请问程都监,你可有一份非常详细的修建河道计划书。”
“有有的。”
程昉直点头,道:“当时陛下和诸位参知政事都有看过。”
张斐立刻将一份文案递给边上的检察员,“你看看是不是这份?”
程昉接过一看,“对对对,就是这份。”
张斐问道:“但在这份文案中,只是说明为何要去开凿东流,渐塞北流,但并没有说明,什么时候,调用多少人,去修哪条河段,耗时多久?”
程昉讪讪道:“那那倒是没有这么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