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判,你就别玩我了,我是算着的,至少咱得服役到腊月去,而如今秋天都还没有过去,怎么可能回家,我不信,我要走的话,指不定就成了逃役。”
张斐摇头郁闷道。
谁在玩谁啊!李开忙道:“你这两个月干得事,都能够抵上人家干上二十年。”
张斐嘿嘿道:“我还算努力吧。”
“努力!努力!”
李开连连点头:“我这辈子就没有见过如你这般努力的衙前役,你到底图啥啊?”
张斐道:“我没图啥,我……我就是不想辜负各位的期待。当初我要雇人代役,你们不让,说朝廷需要我的特殊才能。那我就尽力而为,这不是你们所期待的么?”
李开顿时是生无可恋。
我就说说,谁让你当真了。
张斐眼眸一转,“李通判,你看,咱们这么努力,那到时咱服完役,开封府能否弄快匾额给咱,最努力的衙前役,也好为后人竖立榜样。”
李开心想,若是个个衙前役都如你这样干,我这活就干不下去了呀!忙道:“别到时了,就是今天。”
说着,就将一份公文递给他,“这是开封府的公文,你身为耳笔,应该识得,从今日开始你就不是衙前役了。”
张斐不接,“别呀!我……我这新警服可都还没有穿上。”
“穿什么穿,回你事务所去。”李开直接将公文扔给他。
你多留一日,咱们就多失眠一日。
鬼知道你后面还有什么招。
张斐捡起公文来,“李通判,你这干得就不厚道,当初我不来,你们偏要我来,我这才刚刚上手,干得正来瘾的时候,你又让我回家,太欺负人了。”
“滚!”
第三百零四章 香饽饽
这曹评的一席话,还真是点醒了那些权贵,回头想来,这些事情的起因,不就是他们强行逼迫张斐服役。
不是都说这衙前役就是死亡之役吗?
怎么这回给弄反了呀!
弄得他们差点窒息。
有道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啊!
立刻!
赶紧!
马上!
让这臭小子滚蛋!
这就是朝中权贵的想法。
基于之前发生的一切,这事是决不能拖下去的,因为之前车牌任务都还未完成,这小子立刻又捣鼓出侵街税来。
要不赶紧,万一他又捣鼓出什么税来,那真的是没完没了了。
得及时止损。
出得府门来,但见一个腰板笔直的老头站在街对面。
张斐立刻走了过来,拱手道:“但愿小民没有令司马学士失望。”
“何止没有失望,是老夫捡了一个大便宜啊!”
司马光呵呵一笑,又瞟了眼他手中的公文,“你若是愿意的话,可以继续留在警署。”
张斐瞧了眼那公文,摇摇头笑道:“算了!如今仇恨都集中在我身上,只有我走了,警署才能步入正轨,我若在的话,这斗争将会变得无止尽,但警署的意义并不在此。”
司马光捋了捋胡须,呵呵笑道:“你这也人真是奇怪,要说你顾全大局,你又瑕疵必报,前面非得推着粪车上谷家收税,可要说你睚眦必报,你又考虑的比谁都要细致。确实,你现在离开,对警署是一个最好的结果。”
话说至此,他稍稍一顿,又问道:“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张斐道:“回事务所,我那边还挤压了许多事要处理。”
司马光眉头一皱:“就没有入仕的打算?”
张斐一愣,“我记得司马学士当初并不赞同我入仕?”
司马光道:“当初你虽有名声在外,到底只是一个小耳笔,一没有身份,二没有功劳,才干也仅限于争讼,即便入仕,只怕也是一个不管事的小官吏。
此一时彼一时,此番整改中,你功劳最大,入仕为官,马上就能让你堪当重任,这司法改革,如今也才刚刚开始啊。”
意思已经非常明显,就是让张斐入朝辅助他,进行司法改革。
以往张斐在别人眼中,就是一个精通律法的大耳笔,但这回张斐展现不一般的才能,司马光对此非常欣赏。
他虽然是保守派,但绝非是那些权贵、大地主一边的,他自己是一穷二白,他凭什么去为那些人服务,为爱发电么,在党争之前,他始终是为自己的政治理念服务。
而且他坚持的理念,就是对症下药,比如说冗官,他给皇帝的建议,就是精简官吏,裁员节流,就还是范仲淹那一套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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