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苦笑地点点头,又道:“下官现在只想远离这小子,下官先告辞了。”
他也看出,王安石是在等张斐的。
苏轼走后,王安石便是直接问道:“你这官司打完了没有?”
张斐愣了下,道:“打完了呀,判决书都下来了。”
王安石又再问道:“真的?”
张斐被看得有些慌,问道:“不知此案与王大学士有何关系?”
王安石也很直接:“你小子将风头都给抢走了,我的新法若此时出来,只怕都无人问津。”
张斐赶忙道:“那怎么可能。”
“那到底有没有结束?”
“没有!”
“就知道你小子还没完。”
王安石哼道。
张斐讪讪一笑,又道:“对了!王大学士,你不是要为国增加税入么?”
王安石一怔,急急问道:“你小子有何妙策?”
张斐道:“出版税。”
“出版税?”
王安石愣道。
张斐点点头道:“方才王大学士觉得小民说得有道理吗?不可助长盗印之风。”
王安石点点头,道:“盗印怎么说都是不对的。”
“那怎么办呢?”
张斐自问自答道:“最终还是需要朝廷给予保障,我仔细研究过我朝的契税法,其立法初衷,就是在于保障权。如果朝廷保障文人的权益,那么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收取税费。”
目前的契税,可不是印花税,只限于宅田契。
王安石愣了愣,“你的意思是,让文人交钱给朝廷,朝廷保障其诗词文章不被盗印?”
张斐道:“这么一来的话,文人写诗词文章不还得先付给朝廷钱?”
王安石纳闷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张斐故作沉吟,道:“这么说吧,假如我有一间书店,想要印刷王大学士的文章,于是我就找王大学士商谈,我们双方达成契约,王大学士授权于我,而我支付部分金钱给王大学士。
可是我到底只是一个商人,没有权力不准别得书商印刷王大学士的文章,这时候就需要朝廷保障我与王大学士的契约。
那么朝廷当然就可以从中收取适当的费用,就跟那田宅契税一样。”
王安石恍然大悟,又皱眉思索半响,“何必这么麻烦,朝廷自己印就行了。”
又要黑吃黑?你真是……张斐道:“可以啊!但若卖不出去的话……”
王安石捋了捋胡须,“这倒也是,这书籍可不是房子,不一定卖得出去啊!”
说着,他又问道:“朝廷卖不出,书店就可以卖出去?”
张斐道:“书店卖不出去关朝廷什么事?朝廷就只管收税,稳赚不赔啊!”
王安石直点头。
朝廷做买卖只能赚,不能亏啊!
张斐小声问道:“王大学士答应了吗?”
王安石瞧他一眼,“这种政策,哪能说答应就答应,我还得仔细想想。”
张斐道:“我问的是小店印刷王大学士你的文章?”
王安石愣了愣,“什么文章?你方才不是比喻么?”
张斐咳得一声:“正好小民方才盘下一家书店,如果王大学士愿意的话,我们可以谈谈。”
王安石一脸古怪之色地看着张斐,“免了!免了!这种名利之事,老夫可不想掺合,老夫也没这工夫。”
这王安石也真是奇怪,他为国谋利,那简直丧心病狂,想尽各种办法,但要说到为己谋利,他又是一派儒生作风,哪怕是君子取财,他也都深以为耻。
你真不知道是该说他擅于理财,还是不擅于。
是呀!这种事我跟你谈什么,到时我找擅于理财的王夫人去谈。张斐笑着点点头道:“既然王大学士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与王安石别过之后,张斐便上得马车。
在里面等候多时的许芷倩,立刻问道:“为什么?”
张斐将判决书递给许芷倩。
许芷倩接过来一看,抿唇笑道:“我已经猜到你惦记上人家的书店了。”
之前张斐就跟她说过,打算搞印刷,但马上她又问道:“但此非我所问,我想问的是,你不是要借这官司立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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