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应答。
福尔摩斯皱了皱眉,转了一下门把手,门徐徐打开,吱呀声都很轻微,灯光昏黄,房间里充满温暖的色彩,他一眼就看见了她。
她把鞋子蹬掉了,这让她的脚原有尺码暴露了出来,他早就该知道她手脚都十足小巧的——她窝在他专属的那张沙发上,手抱着膝盖的动作有些放松,脚已经踩到了沙发的边缘快要滑掉,头发已经乱了,脸也有些红,伴随着轻微的,挠耳朵的细细呼吸,她睡得整个人都懵懵的,看上去很呆。
他几乎想要笑。
可爱——这个词,在他脑海里第一次被用来主观的形容一个人。
或许是第二次,她上一次喝醉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
又或者他早就有这样感觉了,在她以为自己身份捂得严严实实,却又有时候忍不住紧张的时候,在她手舞足蹈讲着自己见解的时候,在她努力夸他却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说太多的时候。
他或许那个时候就用过这个词的。
他一眼就看出来她是喝醉了,尽管室内没什么酒味,桌上也只摆了两瓶酒,其中一瓶开了封,连四分之一都没喝掉,杯中还有一些未尽的酒渣。
酒量真的不好呢,他想,上次在酒吧也没喝多少,这次也是。
他偶尔也只喝些这样的酒,度数不太高,不至于麻痹他的神经,他知道那酒度数不高的。
真是,希尔维斯特对他真是,过分的,没有防备了啊。
福尔摩斯没注意到自己的笑意已经太明显了,或许他对她也是过分的没有防备了。
如果现在直接叫醒她的话,她会被吓一跳吧,福尔摩斯相当好心情地想着,他突然想起了当初还在学校的时候,她就坐在天台门口睡着了,他叫醒她的时候她就像是炸了毛的猫似的几乎要跳起来。
还有之后一系列的,像个钟摆挂在墙边努力蹭上去的样子还有突然失去了逻辑的异想天开。
而他有了一些恶趣味。
“希尔维斯特。”他推了推她的肩膀。
西西莉睡得脑子糊成一坨,又觉得脸上发热得很,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叫自己。
“我还想睡。”
她小声道,就像是赖床的孩子,就像是小猫还在撒娇。
福尔摩斯愣住了。
这是她第一次——第一次以女性的声音同他说话。
他觉得有些熟悉,而这份熟悉并不是说女性的声音同她平时使用的男性声音的相似而是……他确实听过这个声音。
其实他知道的,他知道希尔维斯特今天过来会想要谈什么,在波茨镇的时候她就已经泄露了她自己的秘密,在那个时候她就告诉他,想同他谈谈。
福尔摩斯没有再叫醒西西莉,他从房间里拿了一床毯子出来,给西西莉盖着,又看西西莉的脖子歪着实在是很难受的模样,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把她抱了起来,挪到了长沙发上。
很早以前,他把她拎上屋顶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她其实很轻。
之后,他下了楼。
“福尔摩斯先生?”哈德森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厨房看见福尔摩斯,平时他是从来不往这里来的,他更喜欢直接在房间里扯着嗓子喊她——福尔摩斯明明是个勤快的人,但在这种小事上几乎是懒得出奇。
“先停一停吧,”福尔摩斯叹了口气,“希尔维斯特医生最近或许是太累了,在沙发上睡着了,或许晚餐得稍微晚些。”
哈德森太太赶紧应了好,把与厨房格格不入的绅士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