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孟天处理过几次伤口后,羡临渊估摸出了孟天的身份。
对于暗卫来说,受伤再是正常不过。暗卫大多见不得光,像无忧这样被赢城随身带在身边的都是少数,所以暗卫受了伤,大多是自己处理。
若是重伤,死在了哪里,甚至连副棺木都得不到,能得就地掩埋,不被抛尸荒野都算得上是好的归宿了。
“你已经回了江城这些时日,还不愿见孟童吗?”羡临渊边说边将匕首过了白酒,刀尖没入皮肉之中,刮下孟天后脊背上一块漆黑糟烂的肉泥。
“公子,有朝一日,我若是突然消失了,孟童便烦请您多多照料了。”
羡临渊的手一顿,“上次给你的药膏用完了?”
孟天点点头,颤抖着手自怀中掏出一瓶青色瓷瓶,低头看了一眼后,匆忙又塞进怀中,掏出一个白色圆瓷瓶,置于羡临渊手心处。
羡临渊冷冷地看着孟天,没有收回手:“青色那瓶给我。”
孟天面露尴尬,久久没有动作。
羡临渊的手就这么在他的面前僵着,摊开的手像是催命符一般,让他止不住恐慌。
明明是一个久病缠身不堪一击的弱骨病人,甚至连他一拳都抵不住,可是在羡临渊的面前,他竟是连一点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羡临渊的手动了动,冷眸没有丝毫退让的意味,孟童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将那药膏拿了出来,放在羡临渊手上。
羡临渊打量一下, 揭开瓶口,只是靠近鼻子嗅了一下,便是知道这是何物。
看着羡临渊紧紧蹙起的眉头,孟天不自觉的握紧了衣领。
“松开。”羡临渊将手中染了血的匕首扔在桌案上,“当啷”一声,甚是刺耳。
浸了血的衣襟被羡临渊扯开,腰腹上全是青紫的咬痕,有些甚至是咬穿了皮肉,结了红褐色的痂。
“他便是如此待你?”羡临渊骤然提高了声量。
孟天像是被窥看了内心深处的秘密,羞耻的敛起衣襟,连耳尖都灼的通红。
“孟天,你到底与赢盛是什么关系?”
“公子,人人都有一些不想要人知道的事,你便不要再追问了。”孟天扯起一抹苦笑。
羡临渊轻叹一口气,将手中的药还给了孟天。
这药是给女子初次侍夜用的,孟天怀揣着这药,不用多思,便知道是用在何处。
“褪下裤子,我看看。”羡临渊冷声道。
孟天的脸瞬时红的比脸颊上干涸的血渍还要艳上三分,一时羞耻与惊讶像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公......公子......”孟天攥着瓷瓶的手一时不知该放向何处。
“隐疾不讳医,这样的道理你不懂吗?再说你我都是男子,怕什么?”
孟天猛地站起身,低垂着透露不敢直视羡临渊的双眸,猛地站起身,向羡临渊鞠了躬,道一声:“多谢公子。”便一跃出了窗台。
羡临渊看着手中的白瓷瓶,恍然发觉,竟是忘了给孟天拿一罐新药来。
秋风顺着打开的窗台灌进寝室中,冲淡了寝室内浓重的血腥味,却怎么都冲不走羡临渊心中的一腔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