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处面对有疑点的报恩总是格外谨慎,否则不知道又要闹出多少“自荐枕席害得恩人精-尽人亡”或者“以身相许把人绑进深山老林”的破事儿。
一切妥当之后,组长廖扬终于得空坐了下来。
他原本在三里屯执行任务,接到通知才急匆匆赶了回来,这会儿身上的burberry风衣还来不及换,大敞着领口露出深v打底,锁骨附近挂着一层薄汗,古龙水的味道混合着酒气散发出来,透着一股子慵懒的性-感。
廖扬托着下巴,检查小十三的报恩记录。
关于那颗巧克力,“报恩者自述”栏里填着“灵药”,“检测报告”栏里则写着“牛奶巧克力:45%可可脂,原产地厄瓜多尔,保质一年”。
小十三的报恩基本符合流程,医生猜测许良只是被巧克力卡了嗓子导致昏迷,纯属意外。
本来这事儿到这里就算结了,但许良偏偏躺在那里一睡不起,十几个管理员轮番上阵也闹不醒他,即使搬出小十三对着他的耳朵哭嚎,也没什么卵用。
这种情况如果放在别人身上,就由得他在这儿睡到自然醒就好了,但许良不行。
都说傻人有傻福,许良的名字高居报恩排行榜首位,从报恩条例发布以来,找他报恩的妖精就排了长龙,管理处本着宁可错杀一千的原则严格筛选,平均每个月也还是会有十几个妖精过去报恩,如果每次都弄得跟这次一样,管理处的年终奖金也就别指望了。
只是这样还不算完,许良在降妖管理处有个关系很好的发小儿,如果他因为报恩问题有个什么闪失,他那发小儿第二天一定过来兴师问罪。
大家心里都明镜儿似的,与其到时候解释不清,倒不如现在主动把那尊大神请来,于是他们撺掇着廖扬出面,给某人打了通电话。
在那之后,不过几分钟功夫,办公室里就亮了一圈儿,好像p了一层柔光似的。
年轻男同事把奖杯奖牌摆在明面儿上,年轻女同事把补过妆的自己放在明面儿上,连网管都临时洗了个脚,换下了人字拖,套上了黑皮鞋。
十二点一刻。
风卷着落叶蜿蜒盘绕,一头麒麟浮在半空,于夜幕中缓缓降落。
麒麟周身覆盖着半透明的青色鳞甲,就像一块块排列整齐的玉片,如水的月光在鳞甲上流淌而过,淡青色的光芒包裹着灿烂的金色鬃毛,丝丝浮动,就像初夏的雨幕浸润着金色的麦芒。
管理员们纷纷被光芒晃瞎了眼,埋头念叨:“来了来了,都少说话……”
话音没落,青麒麟就稳稳落地,收敛了光芒。
一个人影从麒麟背上下来,走向大门。
路灯闪了一下,把那人高挑的身影投在地上,像翱翔天际的黑鹰留下转瞬即逝的行迹。
廖扬端着茶缸开门,微笑打了声招呼,“常净。”
常净穿着量身定做的黑色西装,敞开的衣领却透出一丝散漫,他推门进屋,随手把个快递盒扔在桌上。
“人呢?”
十几个管理员用眼神互刷弹幕:常大侠还是一样臭拽!(╯‵□′)╯
不过,人家有臭拽的资本。
“常净”这个名号在降妖圈里,就像出土文物一样内涵丰富且历史悠久,相关章节在教科书上占了两页,足有十个考点。
尤其是这一代的“常净”,据说17岁就打赢了被誉为天才的常君扬,继承了每个降妖少年做梦也想摸一摸的妖刀“破妄”。
常净到廖扬桌前站定,食指点在桌上敲出“哒哒哒”的声响,像是定-时-炸-弹的数秒计时。
廖扬:“急什么,这么晚了还要赶着回去加班?赵处果然很器重你。”
常净:“我只是想帮你们节省时间,毕竟人傻就要多花工夫。”
两人是同届学生,在学校里就经常互相挤兑,到现在更是变本加厉。
言语间,常净被带到了处长办公室。
许良躺在豪华版的芝华士沙发上,身上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