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游走地黑色毛发中,一张惨白的人脸突然探了出来,猝不及防的撞进了梁荣生的视线里。一股酸腐刺鼻的难言气味,瞬间扑在了他的鼻尖。
梁荣生心脏一紧,动作迅速地向后退了一步,与眼前的棺材拉开了距离。与此同时,借着手中煤油灯的些许亮光,梁荣生一下子就看清了那张贴在破口处的人脸。
那是一张白的几乎透明的人脸,大大小小腐烂后的乳白色结痂,死死的糊住了它的两只眼睛。原本高挺的鼻尖,如今也腐烂的只剩下一个凹陷的深洞。咋一看去,像极了一只被戳瞎了眼睛的白色夜枭。
“砰!砰!砰!”一阵剧烈的撞击声响起。
在梁荣生惊疑未定的目光中,那张惨白的人脸,突然撞上了棺板上的破口,试图从里面挣扎出来。
“他娘的,这回可捅了马蜂窝了。自己到底挖了个什么玩意出来!”
如此时刻,下意识的反应总要快上一步。没来得及多想,梁荣生揣在兜里的血糯米,就先对着那张人脸扬了出去。
人脸被血糯米兜头一砸,口中就发出一声夜枭啼鸣般的凄厉嚎叫。“嗖”地一下就缩回了棺材里面。与此同时,无数缠绕成团的黑色发丝轰然一炸,竟然从破口里面蜂拥而出。
本来,梁荣生见那人脸惧怕血糯米,也是松了一口气。如今又见那诡异莫名的发丝,突然冲着自己缠了过来。心底也是阵阵发麻,鸡皮疙瘩瞬间就起了一层。
此时,不是充好汉的时候!梁荣生深知自己的处境不妙,脚下几个借力,就倒退着向洞口撤去。
为了防止那棺中的东西,顺着自己挖的地洞爬出来,梁荣生一边后退,一边在地洞里面撒了一路的血糯米。
只是这样一来,对血糯米的消耗也是非常大的。等梁荣生从那地洞里撤出来的时候,手中的血糯米也所剩无几了。
梁荣生刚刚从洞里钻出来,拎起折叠铲,对着地洞就是一阵迅速回填。折叠铲掀动如飞,梁荣生忙得满头大汗,见之前挖出来的泥土所剩无几,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棺材中的那个玩意,就算想从这里脱出。沿途洒下的血糯米和回填的泥土,也是一个阻挡他的缓冲方式。而这段时间,也足够梁荣生把接下来的事情办完了。
梁荣生狠狠地锤了两下棺壁,破口大骂道:“他奶奶的,爷不过就图个阴髓海,你他娘的给我来个倒水葫芦!”
直到这时,梁荣生心底方才明白,怪不得这停在这棺床上的棺椁华美异常,感情人家真主就堂堂正正地摆在明面上。至于底下的那具棺椁,只不过是虚晃一枪的马虎眼罢了。
如今,这八宝葫芦硬生生的来了个上下颠倒竖,成了个倒水葫芦的模样。如此反转,真是让人始料未及。
不用想,用倒水葫芦这种手法来迷惑人,防的就是能进到这主墓室内的熟手。若是寻常生手,只怕在前面的那个墓道里,就先折了命,叫那小鬼勾了魂去。
“看来做事情,还是不能只听人说,要实际经历了才能算是自己的!一个摆在明面上的倒水葫芦,就是因为一场自作聪明,愣是给当成了什么八宝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