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不能只想自己!”
沈岭说完这些,也没说别的,直接推开门就出去了。
沈书元却在地上跪了很久,他想过爹娘这一关会很难,也想过不论挨打挨罚都认了,但从没想过,爹会用这种事情,来相逼于他。
沈书元叹了口气,娘的性子一直都很单纯,因为原来家中宠爱,后来爹爹宠爱。
家里虽然也有苦的时候,但情感上的宠溺,就能让她很满足了。
所以她这人也看不透别人的心思,高兴了就笑,不高兴了就骂。
就算她曾经动了心思要给爹纳妾,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心思早就不知被埋去了哪里。
此刻再要提及,娘肯定还是会同意,只是这苦水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了。
若是找个老实本分的还好,若是……不用心思多坏,就像翠芽那样的,娘都不可能应付的来。
自己又常年离家,她就是受了委屈,也只能自己咽下去……
沈书元缓缓呼出一口气,还好戚许已经离开陵州了,自己只要能把亲事先拖住,后面的事情再慢慢想办法吧。
只是就怕,现在这亲事也不好推拒了。
沈书元一直在屋中跪到了下半夜,却也没想出应对之法,踉跄的扶着椅子,勉强起身,才觉得双脚发麻,双腿冰冷。
他呼出一口气,看着面前的白雾,前两日,看着这白雾他想的都是戚许。
可今天,他突然觉得自己不配了。
他扶着门走出书房,却看到站在廊下的宵歌。
宵歌先将披风披在沈书元的肩上,又递给了他一杯热茶:“知道大人过了亥时不吃东西了,我就热着茶候着呢。”
“你身上还有伤,这里无需这般伺候。”沈书元接过茶,喝了一口,才觉得身上暖和了起来:“谢谢。”
宵歌摇摇头,接过茶盏,并没有伸手去扶沈书元:“那小的回去休息了,大人也早点休息。”
沈书元看着宵歌离开的背影,微微摇头,有些事情就是这般的双面吧?
你也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就像宵歌,他现在的处世之道,连自己都会觉得极好,可若是没有南厢院的那几年,他也不会有如此城府。
所以每当觉得他很好,不该有如此境遇的时候,却又无法否认,没了南厢院,也没有如今的宵歌。
沈书元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回屋躺下了,他强迫自己闭眼,他的生活中不是只有戚许,他还有很多要做之事。
而且就算戚许在这,也定会让自己不要多想,早些休息才是。
迷迷糊糊之间,沈书元总觉得他看见了戚许,只是对方没有说话,转身离开,而他的嘴却怎么都张不开,虽然不想他走,却就是喊不出声。
“戚许!”沈书元终于喊出了声,而人也醒了。
他抬手擦了下额间急出的汗,告诉自己,定是昨天之事,才会让他有此梦境,肯定不是因为战场凶险。
他抬手抚着心口,却一直缓不下焦急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