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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孤狼之战(1 / 2)

纪容,为什么要杀晏殊?为什么要杀他们?贺北军该由陛下处置,何况始作俑者是萧桓,纪容为何不直接找萧桓,却要对贺北军报復?

他想要慢慢折磨萧桓,接着就是掌门,他对崑崙派没有了念想,对于纪容而言可有可无,掌门最重视的便是崑崙派,这代表崑崙派会被剷平,就像是对付萧桓那样。

死灭与新生,纪容怀着对人间的仇恨重生,我又该如何面对他?

雪鹰昏昏沉沉的,恍惚间看到很多人来来去去,擦肩而过,画面转到萧桓过往的记忆,人群对巖江残忍虐杀,巖江痛的不断嚎叫,新生的肉补上绝望的苦。

萧桓不是天生的坏人,他只是对人间太失望了,雪鹰站在被一刀断头的巖江旁边,数以千计的残破尸体堆叠,看着火山口的纪容,红衣黑发飞舞,纪容好像不认识他一样,邪笑道:"雪鹰,拔剑吧!你与我之间,必须死一人,喔不对,我也不是人了。"

雪鹰看着他,耳畔吵杂人声逐渐消失,红色的彼岸花从满山的尸体长出来,纪容语气陌生冷淡道:"你再不出手,这个世上就只剩你我了。"

他不用拔剑就知道,自己在爱上对方那刻,就注定输的一败涂地,只是爱的最深的一方,必须死。

他仰面倒在一片彼岸花海,心口插着曼珠沙华,或许他就这样跟着人间消失,用这一切去弥补纪容,才算值得再见一面。

雪鹰被困在梦魘,客栈的灯火摇曳,温热掌心贴在他额头,暖暖的灵力传递出慰藉与安抚,周遭很安静,如同另一个空间。

玄衣银鹤纹的背影像是可靠的孤山,雪鹰胸口起伏,露出胸口刺青染上一层汗水,顺着腹肌滑落,他因强劲的丹药导致喉咙沙哑,看着他道:"北望师伯?"

江北望看着他露出柔和安慰,道:"静心。"

雪鹰喝了半碗药,药性发作又昏沉睡下,江北望起身到隔壁房间,柳凤、杨笑还有一位银发美人正在间聊,木归山见他进门就翘脚摆脸色道:"雪鹰没死吧?你可是答应过我去救小贺的,可别食言!"

江北望道:"这是自然,阿鹰身心打击剧烈,修为大损,还请木神医多费心。"

木归山道:"你们这些修士也只有在需要老娘时才会这么低声下气,要不是陛下许诺过会恢復神农谷,我才懒得管你们死活!"

柳凤道:"现在纪容出山大杀四方,谁也无法置身事外了,谁跟他有仇的乾脆点,自己站出去,把头切下来送过去以免多受折磨,连累眾生。"

杨笑道:"那你要我们掌门怎么办?絮飞师叔可是被掌门一剑断头的!"

柳凤看着杨笑,两人陷入沉默。

若依照纪容现在阴阳怪气的血性,在消灭贺北军彻底刺激贺忘笙后,他手下各路鬼王还有毕方君的上千阴兵们,一夕之间要消灭崑崙派简直一如反掌,他甚至不用亲自出马,光是杀不死的阴兵还有毕方君便足以毁灭,至于萧桓等人,纪容一定会留给他们很多时间空间慢慢"促膝长谈",把新仇旧恨好好计算。

纪容了解每一个人在乎的事,对他而言雪鹰是最重要的力量,他清楚雪鹰对自己的感情,要摆平这种深爱自己的男人实在太容易,雪鹰只会不断劝他放弃报仇,纪容理所当然对他先出手,至于那夜的欺骗,雪鹰能否接受原谅,纪容到底对雪鹰是怎么样的感情,现在已经没人敢肯定了。

任楠风本就是以双修媚术为主在修练,他是修真界的特例,雪鹰是以最保守的清静修心,现在他被纪容毁去好不容易闭关修习的境界,短时间内不可能恢復,像是一个仙人犯禁被打落凡间,若是平时,柳凤喜欢说笑揶揄师弟一番,不过真正发生时,谁都笑不出来。

杨笑低声道:"纪容怎么可以这样?阿鹰是这么、这么尊敬景仰他,他怎么能对自己师弟下这么重的手?"

柳凤道:"阿鹰是心悦纪容的,纪容就是利用他的情去折磨他,我一开始还对莫忧很不满,觉得她辜负大舅多年,害他苦了多年,现在看到纪容才发现,大舅妈简直是天使!"

杨笑不能再更赞同道:"的确,大舅妈比起纪容简直太该死的温柔了!我这辈子都没看过比她更体贴善良、温柔可人的大舅妈了。"

柳凤看着挚友杨笑,两人同时叹气往后靠,再度无语。

翌日,江北望和木归山在雪鹰寝室,客栈外的街道人群放鞭炮喧闹,庆祝萧家军胜利的欢乐气氛持续不断,雪鹰起身看着窗外,江北望以为他是因被纪容欺骗,丧失修为而精神不济,安慰道:"虔心修练,仍可恢復如昔。"

雪鹰没表示什么,一杓一杓慢慢喝药,木归山道:"你最近不可妄动灵力,你心多杂念,鬱结难舒,若长期如此药石罔顾,雪鹰你该看开点。"

客栈挤满外地来的旅人还有庆祝的本地人,江北望此行是要协助他们前往楚库国境内,和白泽一同拿下逃亡的李阜,眾人御剑前往楚库国,木归山写下方子抓了一个月的药量让雪鹰带在身上,还不断提醒江北望必须亲眼盯雪鹰服下,木归山担心雪鹰把自己困死,江北望却相信雪鹰比任何人还要坚强。

因为他是柳絮飞的徒弟,他是槐爷的侄子,雪鹰又怎会不明白眾人对自己的期盼?

路途中雪鹰沉淀情绪,恢復平时听着杨柳两位师兄打闹,会在旁边笑着,江北望说柳问麒、莫忧、子雪三人去追击萧桓,兵分二路抓拿萧桓,江北望心底希望掌门能和自己回山,别再捲入这场人间纷乱。

篝火趴哩趴哩烧,山坡远方几点红光,那是山居房舍的灯,雪鹰默默拨弄火堆,看着漫天星海,盯着剩下半碗药,过了很久都凉透,黑色药渣倒在脚边渗入黄土形成一圈痕跡。

十过府-

那殿堂宽广,只有一身红衣的男子支着头,闭上眼坐在中央高台,一阵紫风吹过,毕方君凭空出现,站在下方仰望自己的君上,轻声道:"稟告君上,他们进入楚库国境内了。"

纪容未睁眼,淡淡吩咐道:"找出顾西辞,带他来见我。"

毕方君道:"是。"

殿堂上,毕方君似乎想说什么,见到君上又不好开口了,独自退出去,纪容想起自己冰冷的身躯,被雪鹰拥抱时再度滚烫,渴望着对方深情的目光与亲吻,他引诱着雪鹰时有种快意,将对方一同拉入万劫不復深渊的快意!

纯粹到过分的人,或许只有在被他染成一片污浊时,纪容心底才有一丝丝怜悯跟惭愧,但他很快就会逼迫雪鹰对自己残忍,这样自己就有藉口去伤害他,因为是雪鹰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百姓还有该死的顾西辞跟自己作对!

纪容看到殿堂青衫玉人幻化出来,雪狮青云带飘动,他狞笑道:"怎么还在啊?"

过去的自己笑了笑,站在下方翻出涣兮琴錚錚弹奏,笛声悠悠不急不缓的跟进,雪鹰仍是一袭白衣衫黑道袍,琴笛合奏着"逍遥曲",两人心有灵犀,情意相通的美好画面对于纪容而言格外刺眼,他怒火中烧一掌劈出,瞬间打塌巨大的圆柱,发出惊人巨响。

纪容怒道:"是谁?!谁干的?!"

"君上!您怎么了?"

纪容双目血红,周身紫气黑雾缠绕,他单手扼住辉夜的颈脖,将她双脚离地提起,辉夜被他强大的鬼气衝撞,喉骨卡卡作响几乎要被打的灰飞湮灭时,毕方君衝进殿跪在地面道:"君上!请手下留情!"

辉夜被甩飞出去,在墙面撞出一个大坑,纪容肩膀颤抖,发丝散落状如疯癲,一脚踩碎地面道:"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通通滚出去!"

毕方君摆摆手,两名阴兵扶着辉夜出殿,他冒险上前道:"君上,您又看到幻影了吗?"

纪容看到过去的自己与雪鹰并肩站在毕方君身后,雪鹰与那青衫人耳鬓廝磨的深情对视,抬眼对着他却是充满憎恶,黑雾蔓延整个殿堂,他低吼一声举掌往毕方君击去!

磅!

毕方君胸口被穿透,他自己都没有被谁伤害过,顿时反应不过来,不可置信的呆住,纪容指着他眼神失焦道:"你们到底想怎样?为何要阴魂不散的跟着我?!!啊!你走!走啊!通通滚出去!"

巨大的雕花缠龙纹门边,一团绿油油的鬼火贼兮兮飘移进来,扯住毕方君后领往后一路拖出殿,纪容双目赤红指着自己幻影,指尖爆出强大的紫气将他方才倒地的位置炸开一个大坑,冲出粉尘的楚休寧拖着毕方君,对阴兵命令道:"不准任何人进入!没有君上命令,呸!就算君上命令也不准任何人进入!"

阴兵得令,围住十过府正殿,毕方君胸口大洞被楚休寧召出的蠢鬼火堵住,毕方君躺在偏殿寝室,气若游丝道:"你这同窗真称职,总是选对时机出现。"

楚休寧骂道:"你他□的闭嘴吧!你是犯贱定要去招惹君上吗?他一直阴阳怪气的你他妈没长眼睛?君上时不时跟空气说话,从绝死裂谷出就这副鬼样子,你还去救辉夜?你以为自己扛的住他一掌?"

毕方君指着漏风的胸口,道:"那你何必救我?我们岂不也是这副鬼样子。"

楚休寧呸了一声,乱骂一通道:"老子路过不行吗?这里你家啊?你家现在有个混世魔王住在里面鳩佔鹊巢!君上都翻天了,你是不是有病?一日没被君上往死里打不痛快?我的天啊!你他□的能不能像以前那样,意兴阑珊、不闻不问、醉生梦死,当时连姓雪的小畜生去捣乱你的婚礼,你都不管了,现在是咋了?"

"你他□的要不要改名叫紫萱君?住海里啊你管这么宽?你个傻了巴机扬了二正!君上想拿谁是他的事情,我们照做就对了!你干麻多事劝君上不要动雪鹰?床都上了那姓雪的小畜生还想假装贞烈,我告诉你晚了!他要是再落入君上手里这辈子都别想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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