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反射而已啊,只是习惯了而已啊。
原来是这样啊。
顾瑞看著沾满了阮江明鲜血的双手,把脸埋了进去,浓浓的血腥味,可是这恨意,又从何而来呢?
“顾瑞,终究还是我赢了。”身後得意的声音,听上去是那麽遥远。
你又在和谁争输赢呢?
顾瑞,你爱我吗?
眼睁睁地看著许承善狞笑著对著阮江明补了好几枪,对准要害的部位,厚重的衣服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看上去满是绝望。
顾瑞闻到了空气中鲜血和火药的味道,许承善揣著他的衣领,那张惨白而漂亮的脸凑到他跟前,“顾瑞,你後悔麽?”
顾瑞没有说话。他不明白许承善问的後悔是指哪件事,毕竟这一辈子,他做过的错事数不胜数。
许承善用拉开了保险的枪口对著顾瑞的太阳穴,“这眼泪是怎麽回事?”却又莫名其妙笑起来然笑了起来,“你也会哭成这样啊……”然而说到这里,又突然板起脸来,那双毫无温度的双眸凝视著顾瑞,“你最爱的人难道不是我麽?不是爱我爱到可以去死麽?那你现在又为什麽为了别人哭?”
顾瑞尝到嘴角的液体,咸的,温热的,顾瑞抬起头,表情漠然,“是麽?”
两个人的对话完全没有主题,满是答非所问的句子。
许承善看了顾瑞一会儿,突然皱起眉来,脸上染上了几分怒意,揪著顾瑞的衣领对身後正在善後的手下恶狠狠道,“给我把他带回去!”
手下看了眼一脸失魂落魄的顾瑞,轻轻地嗯了一声。
顾瑞躺在床上,他并不是容易沈迷於伤感的人。
可是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身体里的很多东西正在渐渐流逝,包括执著和求生的意志。
顾瑞想,这应该不全是阮江明的原因,可是阮江明的死却一定是主因。
顾瑞就这样被带回了最开始的地方。
是的,最开始的那个城市,熟悉的街景和他曾经留恋过的居所。
他以为他会有所动容,可是并没有。甚至连他自己都对此时此刻的心境觉得奇怪,除了阮江明死时的恸哭,之後的他显得如此淡漠。
许承善把他软禁在他过去的公寓里,熟悉的摆设丝毫未变。
“怎麽样,这屋子保持的不错吧。”
顾瑞冷冷扫了对方一眼,对方却只是笑。
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用细长的锁链锁在屋子内,行动范围只有卧室之间。
顾瑞已经懒得去想这人这样做的理由了。
许承善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眼神里呆著几分玩味和笑意,“你看,事情都好起来了,合和会还是我的,公司虽然倒了,可是也没亏多少,最主要的……”说到这里,对方停顿了一下,“你还在我手上。”
顾瑞忍不住轻笑起来,“那又怎麽样?”现在的他,在谁手上都只是个吃闲饭的。
许承善却好像不这麽认为,突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著顾瑞,“不怎麽样,只是你今後都得受我支配而已。”
支配啊。
顾瑞微微抬头瞥了对方一眼,这几个月来,他受得支配也不少了。
被拴著链子,和狗也没多大区别,想到这里,不禁苦笑,“你这样都不像你了。”
许承善凑过来,一张脸依旧惨白,“什麽意思?”
顾瑞轻笑,“以往我追著你求著你,你却总是避之不及不屑一顾,现在倒好,把我栓得那麽紧。”
顾瑞话音刚落,“啪”得一声脸上已经火辣辣的疼起来,顾瑞捂著脸,一瞬间愣在了那里。
许承善也是有些失态,看著自己的手,又看看那边的顾瑞。
这情态,简直是一副被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的样子。
顾瑞呆愣了半晌,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许承善气急,恶狠狠捏住顾瑞的衣襟把对方压倒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