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贱种!你以为是谁在养你啊!小小年纪就会偷东西!”
高跟鞋狠狠踩在身上,扎进皮肉里。
“倩云,不要打了,会出事!”
面容冷漠的父亲拉著一脸暴怒的母亲,以及,依旧一脸怪笑的哥哥。
好烦。
这就是自己期待已久的家麽?
好烦。
“早知道就不领养这种东西了!养只猪养只狗都比他好!”
“算了,项链不是赎回来了麽。”
“什麽算了!这个贱种现在就开始偷东西,以後难保不会杀人放火啊!”
“可是,因为他我们的名声一直很好,好不容易挽回的形象……”
“什麽形象啊!都已经那麽多年了,现在趁没人发现赶出去好了,没人会关心的啦!”
“可是……”
鲜血的气味和刺痛。
讨人厌的哥哥笑著用只有他才能听得到的音量说了句话。
活该。
嗯,真的是活该呢。
因为我的出生就是不幸的开始。
眼泪并不是因为绝望而流出的,只是因为疼痛而已。
活著也并不是因为还活著,因为我啊,只是还在运作的尸体而已。
是一场噩梦。
阮江明很久没做过梦了。
人类是会做梦的生物,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只要活著,就会做梦。可是阮江明坚信自己已经渐渐不具备做梦的能力了。
这场梦来得突然而猛烈。
支离破碎的过去的片段,以及那个孩子的脸。
那个站在血泊之中冷冷看著自己的孩子的脸,变成了自己的脸。
“喂,你想活下去麽?”
对方只是跪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著自己,一语不发。
真是漂亮的孩子啊。
漂亮的,好像是多年前的自己一样……
阮江明从那孩子漆黑地深不见底的双眸中惊醒过来。双手还残留著那种近乎恐惧的感觉。
阮江明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指尖,“为什麽会害怕呢?”漆黑一片的房间里,阮江明喃喃自语。
明明没有办法去爱被人,明明没有感觉,我只是一具活著的尸体而已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可遏制的大笑起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
笑得累了,才抬起手来,手腕上是一只小型的电子表,时间显示的是凌晨两点。
阮江明面无表情地起身,换上轻便的工作衣。
这是自从顾瑞试图掐死他之後的第二十三天。
阮江明很少会提前行动,可是突如其来的烦躁让阮江明察觉到了自己再不行动就会增加危险。
阮江明打开了干扰装置,避开了最近的摄像头,悄悄潜入了隔壁的房间。
屋子里的暖气开得很盛,房间异常闷热,且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