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宜春苑来的这条街上灯火通明，一路上来来往往，人鬼无数。

秦宣忍不住跟身边青衣长衫的男子笑道：“食色性也，沐兄可千万别扭捏，你瞧这一路来来往往人人鬼鬼，可不都是奔着温柔乡去的么。”

秦宣虽是读书人，可身材却高大健壮，看起来便知不是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青衣男子却不同，他更为瘦削些，皮肤也要比女子还白些，长发用玉簪固定住，长衫下的身姿高挑细长一如翠竹，一看便知是文弱书生。

沐文鸿脸上出现一抹赧然，却并未出声。

秦宣只当他是害羞，继续蛊惑道：“不瞒你说，那小阿嫣是我同内子看着长大的，十八岁那年依然是清白身子，楼子里的妈妈原想把她嫁出去，奈何偏偏遇上不幸溺了水……那丫头死后十年也一直同我和内子在一块儿，最是单纯率真，性格娇憨又可爱，多的是鬼想要求娶，不过是我和内子一直都没瞧上罢了。”

再是清白，到底是楼子里长大的女人。

沐文鸿暗暗叹了口气，面上却带了笑意，“秦兄说好，那自然是好了，小弟在这儿先谢过秦兄了。”

“客气客气。”秦宣哈哈笑道：“若是成了，往后你也得跟阿嫣一道唤我姐夫，咱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些。”

沐文鸿点点头，又是感激的笑了笑。

两人走得不快，路上无事，秦宣便又找了话题来，“听说判官座下缺一个执笔的，沐兄可要去试一试？”

沐文鸿谦虚的道：“小弟这点儿水准，哪里敢去判官面前班门弄斧。倒是秦兄你可以去一试，你博学多才，文采了得，若是成了，可是好事一桩。”

秦宣本就想去，他死了这么多年，家中父母皆已变老。换了兄弟当家，对他的供奉自然便少了许多，也随意了许多。他又不曾留下后，来日父母去了，他几个兄弟怕是直接能忘了他。

他不打算投胎，又还要养着没有供奉的小玉，何况，阿嫣若是嫁人，他无论如何也得给阿嫣备一份嫁妆。既然沐文鸿不打算去，那他便不用介意他人了。

当下便点点头，算是承认了要去了。

沐文鸿笑着抱拳，“那小弟就在这儿静候秦兄佳音了。”

“好说好说。”秦宣笑道，伸手指了指前面，“咱们再快一些，马上便要到了。”

——

周青先一步到了宜春苑，还未下马车，凤仙姐就迎了出来。

“哎哟，周公子！”她笑得花枝乱颤，得意的冲着对门小红楼的老/鸨翻了个白眼儿，引了周青进去：“周公子，楼里新来了位姑娘，唤作海棠，你要不要去见见？”

“妈妈，不用费心招待我，给我开个房间送上酒席就成，不需要人陪着。我这人有三急，先去下后头。”周青说道。

一桌酒席可要不了几个钱，凤仙姐心里好生失落。

“那要不要妾身叫人给您引路？”她带着希冀问道。

周青看出她脸上的失落，倒也愿意叫她赚钱不打扰自己，便道：“不必了，你先去准备酒席吧，给我上最好的酒。”

“最好的酒？”凤仙姐乐得跳了起来，“好嘞，妾身亲自去给您布置。”

终于打发了人，周青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