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头不辩驳,师父为他说了句话:“与十七无关。”
话落,师娘连带着师父一起骂:“能不能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你多大岁数,十七多大岁数,你怎么还跟着他乱跑。”
“十七刚开阴阳眼,很多事需要有人照看着……”
“那你也得先确保自己的安全,你身体本来就不好。”
听见他们的对话,陈十七脸很红,他低低道:“师父,我去烧水。”医生开了药,让徐云书按时吃。
安静的厨房,陈十七等着咕噜咕噜的水沸腾,一转头,师娘飘到了院里。
陈十七透过窗户看去,师娘蹲在墙角哭,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难过得顾不上脸上妆容。
阿星抬头,恰与陈十七对视上,尴尬地摸了摸眼角。
“师娘,我不是故意……”陈十七涨着脸解释。
“……我知道。”阿星擦干泪,飘进厨房。
脸上水迹不见了,但眼尾仍红着,她对陈十七说:“十七,刚刚我太急了,说话有点冲,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陈十七点头。
阿星又问:“医生怎么说的,严不严重?”
“要静养一个月……”陈十七转告阿星医生的叮嘱,阿星一一记下,离开厨房。
等到水开,陈十七端着碗送去师父房间,出来后,轻轻带上了门。
关门间隙,仍能听见里面几句轻言细语。
“已经不痛了……”
“过阵子就会康复……”
“好,答应你,没有下一次……”
最后一句,小声而温柔。
“……别哭了。”
不再做停留,陈十七静静回房。
过了两个月,徐云书身体痊愈,陈十七便又见着从前的画面。
“气死我了,离婚,今天就离婚!”
半夜跑到小床睡觉的师父被师娘抓到,狠狠地批了一顿。
每日听师娘训人仿佛已成了生活日常,陈十七偷摸着看戏。
师父近日状态不错,因而师娘骂得更有精神。
尽管师娘常常将“离婚”挂在嘴边,但陈十七从不担心他们真的分开。
像此时,师父垂着眸不语,师娘骂着骂着,便软下语气哄人,和刚才判若两鬼。
没过多久,和好如初。
师父张罗着做师娘喜欢吃的菜,让他帮忙打下手。
清冷冷的道观多了几分温暖的烟火气。
观里那些新来的小道士没有开阴阳眼,只有陈十七知道他们的故事。
他有一个白发苍苍的师父,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师娘,他们是最相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