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自杀,可是陈国泽上下一打点,紫叶姐姐的死因居然被归结为小孩子因顽皮而失足坠楼,他们就那样匆匆地把紫叶姐姐的尸体处理掉了。
我们哭着回到寝室,看见大姐她手里拽着一小块紫色的布片,坐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窗口的方向,可我们怎么叫她她都不答应,其实早有人告诉过我,大姐她这是疯了,只是我不相信,可那时候我几乎都信了。
那几天里,文卿和怜欣都一直躲在我怀里哭,我也很想哭,可是紫叶姐姐死了,大姐她又那个样子,我还能躲到谁的怀里去呢?
而且每到晚上我都会怕得发抖,因为我已经隐约猜到了紫叶姐姐的死因,和大姐会这样子的原因,现在她们都那样了,那下一个厄运必然要降临到我的头上了。
可无论怎么害怕,寝室的门还是有被推开的一天,唐正民的目光停在了我的面上,我知道我逃不掉了。但没想到,一直沉默了那么多天的大姐,忽地梳了梳蓬乱的发迎了上去,我看见大姐她在笑,我从没见过她那样笑,笑得妖娆如妖精,笑得艳丽不可逼视,笑得男人被她勾去了魂魄,最后男人将她扛在肩上带走了……
从那以后大姐在寝室里睡得越来越少,被男人们带走的时间越来越多;大姐说得话越来越少,喝得酒越来越多;大姐哭得越来越少,可疼得冷汗淋漓的时候越来越多;特别是那个假借着视察孤儿院扩建工程名义时不时来巡视的江钦国一到,姐姐的日子往往就越发难熬了,常常整宿整宿无法合眼,要是找不到酒喝,她就会疼得满床打滚,但是只要到了第二天,她又会将自己掩饰得很好,笑着跟男人们去,那时的姐姐已经心死了,根本没有一点点逃跑和反抗的念头了。
时间就那样一年一年过去了,随着年岁渐长,姐姐出落得越来越漂亮,却越来越消瘦,那感觉就像水月镜花,那种漂亮没有一点真实感。
这样一直持续到了姐姐十八岁生日的前夕,十八岁是我们可以离开孤儿院自立的日子,当十八岁生日临近,姐姐原本一直沉寂的脸上偶尔会露出些许笑容来,我们都明白她的苦日子总算是熬到头了。
可是当姐姐离开后,我们的命运,特别是我的命运会怎么样?我只要一想到就会不寒而栗。
就在大姐生日的前一个晚上,我们三个为她点了几支蜡烛,说好了要开开心心地为她庆生,然后笑着送她离开,可是事实上自私的我第一个不争气地哭了,接着文卿、怜欣都哭了。
大姐本还有些笑容的面孔渐渐沉寂了下来,许久她对我们说了两个字:
“放心!”
大姐她终究还是没走,她名义上成了孤儿院里一名助教,工作是照看年幼不懂事的孩子,当然这仅仅只是在白天,每到夜晚我总能看到她宿舍的窗帘上印出激烈起伏的剪影,然后便是她一个人坐在窗台上喝酒,再然后她又被不同的男人强行地扯进去。
第二年我离开了孤儿院,我对大姐说,我一出去一定去告发那些畜生,然后把她救出来,她却摇头,她说如果去告发,绝对没有好结果的,她现在很好,让我不要操心,她可以再忍两年,等怜欣离开了孤儿院一切就都好了。
我听了她的话就没有去告发那些畜生,找了一份服务员的工作养活自己,这样过了大半年,文卿也到年龄离开孤儿院了,我去接她,大姐则送她到门口。
大约是我许久都没见到大姐了,这次一眼望去突然发现她又瘦了好些,走路摇摇晃晃似乎连风都吹得倒,脸色也很不好煞白煞白的,她还是嘱咐我们不要去告发那些畜生,她再忍忍没事。
可是当我从她手里接过文卿的行李时不慎触到了她的手臂,她一下竟然疼得弯了腰,满头都是冷汗,我捋起她的袖管,那整条手臂上大大小小少说也有十几个乌青,颜色都发黑了,手腕上还有明显被绳索勒过的痕迹,看得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可大姐她只是放下袖管,说了一句没事,就回孤儿院里去了。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想着那些乌青,我看到的仅仅还只是一条手臂,大姐身上天知道还有多少伤,我实在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