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的长发飞扬,发丝在路灯下像是在发光,眼角的泪让她有种易碎感。
楚衍一只手拉着她,一只手抬起替她擦掉眼角的泪,楚衍凑近笑道:“还好咱们两个这次没有把对方推得更远。”
余清眼睛微睁,随即弯了起来:“难得。”
楚衍看余清笑了,心里也轻松了,甩着两人拉着的手:“说我没有长进?”
楚衍挑眉:“你这个成熟的大人,可是在我面前哭花脸了。”
余清长长的睫毛眨动,然后又垂了下去:“你走了三年,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你刻意躲着我。”
她差点以为她们两个没有以后了。
余清扣着楚衍的手,好像生怕对方跑了。
楚衍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当年她和余清那一次闹翻后,她也想过之后要怎么和余清相处。
她大可以再去找余清,和她解释,和她分享各自的想法自己计划。可是从客观来讲,又有什么用呢?
余清她爷爷什么都有,而她们俩当时年少什么都没有。
她总不能给余清讲述一个又一个梦,然后在某天,看到余清因为有过希望和向往,从而被伤害得更深。
这样的她,留在余清身边,对余清真的好吗?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写过,或许长大以后就好了。
可能是因为长大这一词对小孩来说过于神圣,导致楚衍当时给它施加了许多魔法色彩。
但长大不是被仙女施了魔法,而是人不断冲破一个个新问题。
她和余清需要成长,在不足够强大之前,都不应该让想要扼杀她们的人注意到她们的存在。
所以当时她跟余清那几乎闹翻了的大吵一架后,她就真的没有再去找对方。
余清大概也能明白,她足够聪明。
直到上大学,她们即使在一个学校也几乎见不了几面,要是见面也几乎是快速地擦过。
好像那些年黏在一起的一对小女孩只是旧日的幻影,隔了好久日子。
形同陌路,有些词初学时只是纸张上简单的字符,但真正长大才有了品味出这个成语的心境。
再到后来,她也终于等来了去前线的机会,她足够有天赋,也足够努力。
这就是她一直在等的成长的机会,虽然艰苦但快捷有效。
她本质上也不是一个多么疯狂热爱杀戮的人,从心来讲,她更喜欢广阔的世界、自然的天地,但是成长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在前线有突出表现的人在退伍后,可以受到联邦政府授予职位称号,楚衍需要这个,她自己需要成长,她也需要一个跟余清在一起能够承担任何人指摘的身份。
她用三年在前线摸爬滚打,不知道杀了多少虫族,只是在某些寒夜里惊醒会觉得自己满身有洗不干净的血腥味。
她第一次在战场上见到那些咧着嘴,满脸牙齿的虫族,她的胃都在痉挛,想吐却又不能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