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短信问她在干什么。
她边含着牙刷边回复短信,耳旁突然听见“砰”地一声响,然后便是母亲尖锐的叫骂声。
韩贞灵抚了抚额,头痛地想又来了,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她赶紧放下手机,将嘴角的牙膏泡沫冲干净,胡乱抹了一把脸就跑出来。
刚踏进书房,赫然看到地上躺着一个碎裂成两半的玉石貔貅,韩贞灵的心跳了跳,那是父亲最爱的纸镇,据说是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小时候她想摸一下父亲都舍不得。
林凤霞还在不停地骂,说的话尖酸刻薄,韩慎忍耐着一言不发,弯下腰心疼地捡起貔貅纸镇。
林凤霞一怒,手中的瓷杯便飞了出去。
没有防备的韩慎被砸了个正着,他惨叫一声抬起头来,韩贞灵看到一行鲜血慢慢地从他的额头滑下,惊得她赶紧冲过去扶住了因为眩晕而有点踉跄的父亲。
韩慎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看到满手殷红的鲜血,他的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眼神却渐渐冷了下来。
林凤霞心里很后悔,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用瓷杯掷出去,她想道歉,可看到丈夫那冰冷的眼神和女儿气愤的表情,她怎么也拉不下脸来。
从医院里出来,看到父亲缠着纱布的额头,韩贞灵蓦然想到她在家母亲都如此嚣张跋扈,她不在家时母亲恐怕是更加肆无忌惮吧?朝夕相对,父亲的日子该是过得多么艰难!这么一想,她又心疼起父亲来,拉着父亲的手问:“爸爸,你是不是想去w中?你要是想去,我支持你。”
看着女儿了然的目光,韩慎再也说不出妻子是为自己好这样自欺欺人的话,他拍了拍女儿的手说容他再想想。
韩贞灵心里酸酸的,父亲才五十,却已经有不少白发。在她记忆中父亲身形挺拔眉目清秀,常年戴着一副眼镜,说话慢而有力,显得很斯文。而现在那个闲适温和的父亲似乎已经被母亲逼到了临近崩溃的境地。那块被摔坏的貔貅纸镇,该是让父亲多么心疼难受!
接下来的每一天韩贞灵都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去惹到林凤霞,韩慎更是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出来。
这天韩慎已经毕业的学生登门拜访,送了一盆蝴蝶兰,翠绿的叶片上缀着紫色的花朵,看起来生机怏然,韩慎多日板着的脸也终于有了一丝笑容。本来就喜欢花的韩贞灵看到父亲心情好转,也欢喜得围着蝴蝶兰转来转去。
吃过早饭刚走回房间时韩贞灵听到母亲不知道又因为什么发火,父亲似乎回了两句,然后便是一声巨响,韩贞灵吓得赶紧从床上爬起来。
走出客厅一看,韩慎气得手直发抖,看着林凤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凤霞恨恨地瞪了韩慎一眼便走回房间摔上门。
韩贞灵正想问个究竟,眼光无意瞥到空荡荡的花架,她的脑袋一嗡,跑到阳台往下看,果然,蝴蝶兰正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
这可是五楼!
韩贞灵心想母亲是不是疯了,高空抛物,还是抛花盆这样重量级的物品,这要是砸到人可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