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所谓的让我挑不出半点毛病的香蒜猪排?”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你自己觉得如何?”段聿淮反问她。
“我觉得?”梁韵韵看着桌上的那道菜,说道“还不错吧?香蒜猪排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段聿淮叹了口气,甚至还摇了摇头。
“那天我没被你的扬州狮子头毒死还真是奇迹。”
听他这么说,梁韵韵的俏脸一热,望着那盘“香蒜猪排”的目光变得有些不确定了。
“有这么糟吗?”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做得还蛮不错的呀!可是被他说成这样,害她自己也跟着心虚了起来。
“你不试吃看看?”她问。
“不了,我可不想送急诊。”段聿淮一脸敬谢不敏的表情。
“太过分了!哪有这么惨?”梁韵韵立刻抗议地气鼓着俏脸。
再怎么样,也顶多拉肚子而已嘛!送医急诊?实在太离谱了!
“不然你自己尝一口看看。”段聿淮说。
“尝就尝。”她就不相信真的有那么差。
她拿起刀叉,忿忿不平地切了一块猪排送入口中。
“唔——”才刚吃了一口,她的眉心就立刻蹙起。
奇怪?为什么这猪排吃起来带了一点苦味,而且肉质又有点干硬?和纪语甜做的香蒜猪排比起来,味道实在是差太多了。
“喏,喝杯水漱漱口吧!”段聿淮竟早就倒好了一杯开水,敢情早就料到了她试吃的结果。
梁韵韵一边喝着水,一边生着闷气。
原本她想做出一道令他赞不绝口的“香蒜猪排”来一雪前耻,没想到结果却还是失败了,一想到自己竟在他的面前连连出糗,她就觉得郁卒极了。
唉,真惨!在他的眼中,她大概是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吧?
“来吧!我先教你这道简单的菜怎么做,免得你的咖啡馆不出三天就关门大吉。”
“不出三天?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再怎么样也不可能那么惨。”
段聿淮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说道:“一个连简单的香蒜猪排都做不好的人,没有资格说大话。”
“我”梁韵韵气结,却又找不到话可以反驳。
“还不快点过来?”段聿淮卷起衣袖,从冰箱里取出另一片里肌肉。
“是。”梁韵韵放下水杯,不情不愿地靠了过去。
“看好。”段聿淮开始一边解说,一边作示范“里肌肉必须先剔除白筋,然后再把肉拍松。”
处理好里肌肉之后,他接着将酱油、糖等调味料倒入一个大碗里,并加入太白粉水调匀。
“然后把肉放进去腌对不对?”梁韵韵说道“这跟我刚才做得一样嘛!我只是没有剔除白筋和把肉拍松而已呀!”
段聿淮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如果连肉都不知道该怎么腌,那你就无药可救了,不过话说回来,连肉要事先剔除白筋和拍松都不知道,也真是够离谱的了。”
“哼。”梁韵韵有点自讨没趣,索性不再开口了。
段聿淮将里肌肉腌好后,接着又切了些蒜末,起油锅。
“记住,炒蒜末的时候,除了火要小,也要注意别炒得太焦,否则味道就会变得有点苦。”
“原来如此。”梁韵韵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她刚才就是火开太大,又炒得太焦,所以才会变得有点苦苦的。
“这道香蒜猪排的做法虽然不难,但是一些小地方如果没有处理好,味道就会走样,像你刚才那样。”
“喔。”梁韵韵闷闷地应了声。
虽然她很不想在他的面前承认错误,但是事实摆在眼前,教她想不面对自己的笨拙也不行。
就在她暗自叹息不已的时候,段聿淮又说:“你刚才除了肉和蒜未没有处理好之外,调味料也有点问题。”
“嗳?不会吧?哪有这么多问题?”梁韵韵一脸大受打击的表情。
“就是有这么多问题。”段聿淮睨了她一眼,注意力又回到炒菜锅中“在蒜末炒得差不多时,就要把适量的酱油、糖和乌醋加进去,等酱汁煮匀后,再把它淋在煎好的猪排上,这样就算完成了。”
梁韵韵一边听着他详细的解说,一边看着他熟练的动作,目光不经意地瞥向他的俊脸,而这一看之下,她竟移不开视线了。
虽然许多五星级饭店里的大厨都是男人,但是在一般人的既定印象里,进厨房的绝大多数还是女人。
然而,高大颀长的他,站在厨房里却不会显得突兀可笑,她甚至还觉得他那专注的神态挺帅气、挺迷人的
“喂、喂、喂!你神游到火星去啦?”
段聿淮一连叫了好几声,好不容易才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喔?”梁韵韵回过神,意识到刚才脑中的思绪,就连她自己也感到惊愕不已。
天哪!她刚才到底在干吗?竟然像个花痴似的一边盯着他,一边在心里赞叹他的帅气与迷人,她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线了?
“我这么认真地在教你,你竟然在一旁发呆?”段聿淮一脸的不满。
“我”梁韵韵的俏脸一红,一时之间答不出话来。
段聿淮的浓眉一挑,盯着她脸上的红晕和不自在的神情,薄唇忽然勾出一抹诡谲的微笑。
“你、你、你你笑什么?”梁韵韵结结巴巴地问,在他那仿佛洞悉她私密心事的目光下,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你刚才一边盯着我发呆,一边在想什么?”
“我哪有在想什么?你太多心了!”
段聿淮不理会她毫无说服力的否认,径自说道:“你是不是在想——这男人真是才貌双全,能有这么英俊的男人教我做菜,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
“胡说八道,我才没那么花痴!”梁韵韵红着脸斥道。
才貌双全?这么恶心的话他竟也说得出口!
“那你干吗脸红?”
“我、我哪有脸红?”她嘴硬地否认,却很清楚自己的双颊早已红烫似火。
“好好好,你说没有就没有,不研究这个了,我们来聊点别的吧!”段聿淮很“好心”地主动转移话题。
“聊什么?”梁韵韵求之不得地问,就怕他又不死心地继续探究她刚才盯着他发怔的原因。
段聿淮的眼底掠过一抹黠光,说道:“聊你为什么要在我的答录机里留下恶作剧的留言,还有为什么要宣称是我的未婚妻,跑到餐厅来搅局。”
“嗄?”梁韵韵一惊,没想到他的话题竟会突然转到这里来。
“嗄什么?你再继续装傻嘛!”
“我、我、我哪有?”梁韵韵心虚得连一句简短的话都说得结结巴巴。
“哪没有?你现在不就是在装傻。”他早已识破了她的那些伎俩。
前几次她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巧妙地转移话题,这一次他非要将一切问个清楚不可。
“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休想离开这里。”
“呃这个嘛其实嗯”就在梁韵韵一边苦思借口,一边哀叹着误上贼船时,门铃突然响起。
那铃声听在她的耳里,就好像是即将行刑的犯人,突然接获缓刑的大好消息一样,令她大大松了一口气。
“有人来了,快去开门吧!”
“你以为就这么算了吗?”段聿淮好笑地睨着她那喜形于色的模样。
梁韵韵不理会他,径自催促道:“快点快点!别让客人久等了!”
“啐!在我的地盘还敢指使我?”
段聿淮失笑地摇了摇头,走到客厅大门的对讲机旁,拿起话筒。
当那小小的屏幕显示出程沛筠的脸时,他有些讶异地挑起眉梢。
自从上次和程沛筠在街头巧遇,一同吃个饭之后,他们就没有再联络了,没想到她竟会突然找上门来。
他瞥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十一点半了,不知道程沛筠这么晚还跑来找他,到底有什么事?